緣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懷安夫人只是端坐,抬眼看著女子。
“許久不見。”女子開口,聲若珠玉在盤。
“是的了。”懷安夫人唇邊泛起笑容,不知真假,“若當真要提起,應是十八年前了呢。”
對方只是笑,指指尖撫過釉色茶盞邊緣,“想必夫人是為了當今聖上的事吧?”
婦人頷首:“不愧是聞名於長安城的嵐珊姑娘,聖上如今沉迷於長生之術,不理朝政,人心惶惶,這才懇請嵐珊姑娘相助。”
“不敢當,”名為嵐珊的女子笑起,傾城之色,“夫人倒是聰慧得緊,想必也是受人之託罷,夫人心中所想,嵐珊自是清楚的——子兮。”
門外低頭行進一名少年,青色衣衫束得乾淨斯文,不知在宅中的地位,垂著黑眸只管把一紙折書雙手奉給懷安夫人,她抬眼看了看,只聽嵐珊道:“夫人想個法子,把這折書送到聖上身邊司天臺的巫師手上,事情自會解決。”
婦人微怔,仍是謝過了。
“聖上不理朝政為的不是美色,而是長生,其始作俑者便是這巫師罷。“嵐珊沏了口茶,笑道,”此等小事,不必夫人費心了。”
小事麼,婦人心裡笑了笑,抬眼,無意中望向少年,少年已退到嵐珊身邊,靜靜立著,如同一抹薄影。安靜英氣的眉眼,薄唇微抿,細長沉寂的黑眸如一池湖泊,似他,似他。
她定定看了半晌,嘆口氣,起身。
“妾身告辭了。”
“恭送懷安夫人。“嵐珊起身行禮,又笑道:”聽說皇上為夫人立了二十年的貞節牌坊,在此恭喜了。”
夫人身子一震,又笑了笑,離去了。
'貳'
夜深,涼如水。
“師父。”
少年立於門外,頎長的個子在月色下疊出單薄的影。低低喚了聲,們從內開啟,女子套著月白的內衫出現在視野中,紅唇雪膚,眯著眼眸,秋水漾過,勾起微笑。
他見了尤為怔神。
“天涼,見師父夜深不睡,便來看看,時候不早,請師父好生休息。”
“就為這個?”
“是。”
她挑起俏眉:“子兮,你知道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種事對我毫無意義,現在這個歲數的人了,還有時間概念麼?”
說這話時她是盈盈笑著的,眼波流動,星眸澄亮,斜睨著他。子兮臉上一陣尷尬,壓低聲音道:“那子兮告辭了。”
“唉,木魚腦袋。”嵐珊嘆口氣,閃開了身,把門敞開了些。
“進來啦,不就是想看看我嘛,我讓你看個夠便是。”
少年微怔,半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掛不住,硬是板著一張臉緊抿著唇,未顧及男女之別,進去了。
茶杯在燭光下泛出溫潤的光澤,如玉,霧氣氤著視線,嫋嫋如蝶,把對面的美人勾得朦朧,如同畫中仙境。
“好喝吧?”美人支著下巴笑咪咪。
“……是。”芬芳醇香,清冽沁脾,入口熱暖的淡。
“那當然,我泡茶起碼也有一千年經驗了,外面可是喝不到的,這次算便宜你了。”
“……是。”
“呵呵,還有哦子兮我跟你說,今天吶……”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說,不需要他來回答,只她一人便夠了。這麼多年來,就只是她笑著說,滔滔不絕,俏生中帶著點調侃和輕佻,他只是在一旁聽,點點頭沉聲應著。或許這出戏中,他的角色可有可無,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至此,眼神莫名地一黯。
“喂,子兮,教你多少遍了,聽人家講話不可以走神!”
聲音這一次有了嬌嗔的味道,她伸出瑩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說,剛才我說到哪兒啦?”
“回師父,剛才說到 ‘長安城最好的茶道師傅是個……色老頭 ’。”最後三字時,他哽了一下,垂了眸,這種話從自己口中吐出,怪怪的。
“哎,已經會一心二用了,孺子可教也!”嵐珊笑出聲,雙手合十一拍,如同珠落玉盤,笑顏一瞬間燦爛若滿天星辰,“子兮,今天早上我又遇到他了,你不知道,他呀……”
一心二用……麼?
少年嘴角翹成一個無奈的弧度。
呵,這麼多年,早練出來了。
嵐珊只有他這麼一個徒弟。
九歲那年他遇見她,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
也許那場大火從未滅過,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