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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添將自己所在的那處地方,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還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了一大片,哀嚎之聲,不絕於耳,活脫脫一個人界煉獄……
於是乎一時之間,謠言四起,說當地有什麼兇殘到極點的邪祟,殺人食心,搶劫放火,無惡不作……並且,經過口口相傳,這謠言還愈傳愈變態,愈傳愈邪乎……
這件事情,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引起了好多好多以降妖除魔匡扶正義為己任的正道人士的強烈關注,他們組成了一個正義聯盟,扯著大旗,拉幫結派地從四面八方,不遠萬里,風風火火地直奔而來,險些將那小小的地方生生擠破……
由於手腳健全的當地人紛紛帶著老婆孩子外出逃難,留下來的盡是一些老弱病殘,當然,這些老弱病殘,全憑好心人的施捨度日——他們每日裡都摒棄尊嚴,捧著破碗拄著柺棍,杵在各個路口,靠乞討來換得餬口養家的糧食……所以說,他們可沒有那份兒心力去耕地種田,以至於田地迅速荒廢下來,雜草到處瘋長叢生,時日一久,整個小村子就變得實在是荒蕪得厲害……
那些正道人士滿懷一腔熱情,踏著春風一般拂面而來,可來了之後,迎接他們的,只有半人高能沒過腰的雜草,和那些來自只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燕雀不知鴻鵠之志,總以為是來跟他們爭奪路口好心人施捨的糧食的村民們的發自內心的鄙視和嫌棄……
在經歷了悽悽慘慘慼戚冷冷清清切切地啃了三天草根,並且還被愚昧無知的村民動不動就狂甩白眼之後,正道人士中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不樂意了,他們對著自己的徒子徒孫下了死令,一定要火速降服完當地的妖孽,也好揚一下眉,吐一下村民平白無故施加給他們的那口窩囊氣……
正道人士們大張旗鼓,紛紛舉著降妖的法器,從東大街晃盪到西大街,又從南大街晃盪到北大街,差不多將整個小村子的草都給掘地三尺,可是折騰來又復折騰去,愣是沒找到半點妖孽的蹤影……
妖孽是沒有找到,但一大撥穿著形形色色的道袍,拿著桃木劍以及各種各樣的降妖法器的正道人士,動不動就集體出動,在整個村子中亂轉,這驚到了經常在村子路口經過的路人,為求心安,他們乾脆就直接繞道走了,他們這一繞道走,村子裡那些老弱病殘聊以餬口度日的糧食,就直接斷了……
村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只是把這一切都歸在了那群正道人士身上,對他們埋怨憎惡得厲害……
正道人士身強力壯,手中還有武器傍身,看起來皮糙肉厚,個頂個的能打善打還抗打……而村民們則不一樣了,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殘的殘,與那些正道人士相比,若是動用蠻力,那隻能是分分鐘能被弄死的節奏……
於是乎聰明的村民們變換了策略,沒有同正道人士硬碰硬,而是想千方設百計地給他們增堵添亂,又是偷人家袍子,又是火燒人家帳篷,又是往人家住的地方倒發酵後的便便,又是壟斷人家要用的水源……總之,村民們是怎樣過分怎樣來……但這些正道人士似乎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強了一點,他們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人家愣是沒有半點要捲鋪蓋卷兒滾蛋的覺悟……於是乎為了生存,村民們只能變本加厲了,將那群正道人士加倍地往死裡整了……
這邊,赫添因為找不到所謂的真心,贏不了和璃陌的賭約,在朦朧的月光之下,揪弄著枯萎的罌粟花花瓣,暗自傷神呢,那邊,那群找不到一絲絲妖孽影子的正道人士,也因為終日裡填不飽肚子,街頭露宿,吃的比豬差,住的還比豬差,還被村民們各種無節操無底線,就像是在對待仇寇似的百般捉弄,積攢了一肚子難以排解的怨氣……而心情皆差到谷底,脾氣皆不好到極致的正邪兩派,就這樣陰差陽錯地撞到了……
平日裡素來行事穩重的大長老,只是瞥了一眼陰暗角落裡蜷縮成小小一坨的赫添,心底深處竟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怒意,他也顧不得正派不正派,什麼理智不理智的,也統統拋卻到了腦後,二話沒說,抬起腳,直接上前就狠狠地踢了赫添兩腳……
本來脾氣就異常暴躁的赫添,在晃神之際,平白無故地就結結實實地捱了兩腳,這下子更是徹底地炸毛了……她黑眸一閃,一道黑綢便像一條靈活的黑蟒,直直地衝著那位大長老狠狠地撲了過去,眨眼之間,他便被綁成了一個超大號還加厚版的粽子,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那股子神氣,反而像極了喪家之犬,狼狽異常,愈看愈覺得好生滑稽……黑綢深深地嵌進了大長老的皮肉裡,血不斷地漱漱流淌著,讓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替大長老的悲慘處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