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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對壘,若對方派一人或兩人前往敵營,必是使者,出於戰爭道義,是不能斬殺來使的,除非那來使當著你面說要跟你祖宗十八代發生超友誼關係。
那個婆羅門島的俘虜划著小船向母邦船隊迅速靠近,防線上的婆羅門島事先將之看作花果山方面的使者,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後來看到來的竟是自己人,說得一口流利地婆羅門島方言,無不奇怪萬分,不明白怎麼可能有活著的人從花果山軍隊中走出,直到那俘虜傳達了悟空的話。
悟空的話很簡單,無非是想和他們的大祭師單獨談一談。
大祭師答應了。兩人遂從各自的船隊中飛出,在兩軍之間的海面上停下,相隔不過三丈。
悟空友善地笑著問:“你不怕我?”
大祭師報以同樣的笑,反問:“我為什麼怕你?”
“上次我出現,你們整個婆羅門島的人都被震住了。”
“是的。可我們怕的是他,不是你。”
“我不是他嗎?”
大祭師笑了,說:“你不是他,他從來不笑的,除了殺人的時候。”說最末這話時他的臉一下陰了下來。
“還有,如果你是他的話,你出現的那晚,婆羅門島絕不可能倖免於難。我太瞭解他了。他一看到血就特別亢奮,瘋了似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不是我們,不明白我們身上的傷疤怎麼來的。”大祭師眼中閃著著淚花,嘆了口氣,強顏笑了,道,“說說俘虜的事吧,據我所知,他們都讓海盜捉了,我們正想趕去救人,現在怎麼落到你手裡了?”
悟空將遇海盜,端海盜窩的事簡略說了,道:“之所以親自把人還給你們,原因有二:第一,希望你們能釋放關押的花果山猴子;第二,算是兩家走向和好的一點表示吧。為了表示誠意,我先讓你們的人回去。”
悟空揮手,身後一隻大船放下一隻小船,船上坐的全是婆羅門島俘虜,這些人離開了花果山的船隊,好像從閻王殿逃了出來,飛快地把船划向自己人的船隊。
“一會兒我會叫人放牢裡的猴子。”大祭師深深吸了口氣,抬眼望向遠處的花果山船隊,“但如果光憑這件事便想讓兩家冰釋前嫌,恐怕辦不到。雖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可千萬年積下的仇恨太遠,太長,太深,不是一兩個人一兩句話就能清除的。”
“我覺得,既然過去已經無法改變,那麼只好寄望將來。不能讓未來延續過去的不幸。你從上萬年的腥風血雨中走來,應該比我更明白這道理。”
“我們從不會忘記花果山對我們的傷害,但我們從不主動去傷害任何人,包括敵人,因為沒人比我們更瞭解傷害有多痛。”
悟空嘴邊出一絲微笑,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他從不奢望花果山能和婆羅門島憑自己三言兩語便握手言和,只要雙方不再大動干戈,那就足夠了。
不殺其實就是和平。
忽然,婆羅門島防線的一隻船上飛下一人,踏水來到大祭師旁邊,小聲耳語,神色慌張,大祭師聽了他的話,臉色也微微一變,低頭想了一陣,很嚴肅地對悟空說:“猴子,這下你闖大禍了!”
悟空一怔,道:“我不明白你這話。”
大祭師問:“定海神針是不是被你們用冷水咒冰封了?”
“沒錯。有何不妥?”
“凡事有利必不弊。冷水咒消除了神箭的熱量,但它終究是極寒之物,現在百慕達海域一片冰寒,我們島上漁夫到那裡打魚,回來卻全部染了傷寒大病,危在旦夕。”
“什麼?”悟空一下子傻了。
大祭師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可大可小,你非得去那一趟不可。”
第二卷《萬年》 第十九章 人是很複雜的一種動物
(4)
悟空率花果山船隊趕到百慕達時,百慕達海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更神奇的是竟有幾艘大船嵌在冰層裡面。原來是花果山留守百慕達的戰船,船上的猴子一覺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百慕達一片冰天雪地,寒風刺骨,自己的船更是嵌入冰裡駛不出來,開始以為是做夢,就躺下繼續睡,後來醒了知道不是做夢卻又渾身凍得僵硬起不來了。
悟空領來的船隊無法駛進百慕達,在冰層邊緣停下,眾人下船,踏冰而行。
時值午時,天空萬里無雲,藍得像塗了染料。太陽要麼是心情好要麼是心情不好,送下來的熱能把雞蛋烤熟在母雞的肚子裡,透明的冰層倒映著天空的蔚藍,看上去光怪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