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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客棧的小二對這突然到來的客人感到微微吃驚。瞧他衣著,已是有幾處裂開,而且沾染了血跡,全然不像一位進門吃飯的客人,倒像一個剛剛經過一場廝殺歸來,抑或來這尋仇的惡人。再瞧面貌,一臉的溫和神情。此時他立在一張客桌前,露出了些許迷茫的神情。但小二很快依照他的面貌認出這是他入職天福客棧以來,給過賞錢最多的那位貴客。
小二小跑至齊小新身邊,關切地打量了齊小新一眼,道:“喲,客官,你這是怎麼了。”
齊小新見他目光微顯驚奇,往身上一看,發現狼狽的外表確實足夠吸引大堂內眾多客人的目光。“只是出門遇見一頭野獸,與他較量了一番。”他指指身邊的一張桌子,“對了,小二,這桌的客人呢?就是那位帶面紗的冷姑娘,以及另外兩位公子和一位美女。”
小二恍然道:“哦,龍公子是說你的那三位朋友啊?其中一位酒力不錯的公子將其餘三人都送回樓上房間休息了。”說著,小二用眼神隨意指了指客棧二樓。
二樓的一間光線微弱的客房內。黑衣人背後的冰塊突然傳出一句有氣無力的責問。
“你做了什麼?”
黑衣人微微一驚,迅速轉身,看向懸浮在身前的冰塊。只見冰塊顯現的畫面中,蕭麗一張驚怒交加的臉此刻正怒視著他。
“這女子抵抗黑暗術法的能力比我預計得要高,真不愧是光明聖教的聖女啊,看來是我低估光明聖教的光明術法了。”黑衣人嘆道。
聽見小二的答覆,齊小新釋懷,轉身欲走,但又聯想到之前冷冰冰與蕭麗對酒的情形,擔心二人吃醉太深,便道:“她們住在哪個房間?”
小二愧疚道:“這倒不知道了。大堂客人這麼多,只有我一個夥計端茶上菜的,哪裡會有空閒關顧客人進了哪個房間。”
齊小新疑惑道:“沒有另外再開一個房間嗎?”
小二為難道:“這也不知道了。不過,今天試劍大會一結束,客人相斷回到客棧,客房早已滿了,哪裡還有房間可以供給兩位姑娘住啊。”
齊小新點了點頭,奔向二樓,來到他入住的房間前,見房內仍有微弱的燭,猜測可能是公孫皓臨時將兩位美人送到他的床上,以此成全他一番。
想到這點,齊小新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但下一刻,有一個聲音,它所充滿的力量瞬間使得齊小新的身體僵硬如石。
“你對我做了什麼?”
齊小新驚愕立在門外。他聽得出,這是蕭麗的聲音,飽含憤怒,但聽上去卻是有氣無力的。
“我……”房間內的另外一個聲音。
一個“我”字,聲音太短,辨不清是誰的聲音,但卻分明將聲音的主人的性別指向男性。一個男子在他的房中,蕭麗異常憤怒地責問這個男子對她做了什麼?
齊小新腦袋空白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心中怒意徒升,揮出一掌,狠狠撞開了房門。
房間內,燭火搖曳。
便在房門推開的同時,房內的兩種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或者是因為門外大量耀眼燭光湧入而造成的不適應。然後,目光的主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房門處。
門外,齊小新愕然立在那裡。他掃視了一下房間,似乎是在確定並沒有推開他人的房間,這才緩緩走入房內,然後,反手將房門合上。床前燈臺只燃了一支紅燭,燭光能夠照射的範圍不大,但卻足夠照亮了平躺在床的蕭麗,她的半邊胴體。公孫皓立在床邊不遠處,一絲不掛,目光驚慌,找不到一處地方可以落下。
然而,燭光照不到房門的位置,齊小新立在門邊,黑暗擁著他,看不見他神情。所以,當蕭麗望向齊小新時,她看見的,彷彿只是深遠的黑暗。原本異常憤怒的情緒彷彿突然之間被黑暗吞噬了,頃刻消散。
兩年來,她潔身自好,守身如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洞房之時,將最為完整的自己交給定下三年之約的他。無奈,天意弄人,讓她經歷如此一番折磨。更為無奈,他親眼目睹了她這一生可能都揮之不去的噩夢。而此刻的他,立在門邊,不曾憤怒,沒有咆哮,安靜得如同夜色,在這房內流溢,卻又揮之不去。
蕭麗為他的安靜感到驚慌。她已經顧不得去責問公孫皓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他。她只想知道他的想法。但憑她百般努力,她始終看不透前方那一片如同夜色一般的黑暗。她怔了怔,動了動唇,緩緩眨眼,最後她臉上唯一運動的只是一顆在燭光映襯下顯得格外晶瑩的水珠。
這時,房間內湧起一陣氣流,吹熄了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