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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一簇,德公公佇立在門外,聲音蕭冷:“掌事姑姑,是咱家。”
聽及。
掌事姑姑跟飛躍的箭似的從塌上爬了起來,匆匆的套了件衣裳就往門口去。
‘吱嘎’一聲。
木門被人拉開,藉著月色,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長相粗俗的婦人,她惺忪的睡眼在見到德公公得那一剎那立馬精神了起來,點頭哈腰得:“哎呦喂,這不是德公公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大半夜的怪冷的,快快快,進屋裡來做。”
德公公疏離的擺了擺手,手指擎在空中,那兩個侍衛將念清歌粗魯的拉過去,德公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了,掌事姑姑,咱家今天來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將念秀女放在你這兒,還要勞煩掌事姑姑你好生照看著,別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咱家看丟了,那到時候,你和咱家的腦袋可是都保不住。”
掌事姑姑順著視線落過去,粗粗一笑:“您啊,把心放在肚子裡面,但凡在我手下的不出兩天保證*的安安分分,就算是把皇宮宮門敞開讓她走,她都不敢走。”
念清歌心裡撇撇嘴:那種人純屬是傻。
“恩。”德公公壓根兒對她的的保證視若無睹,哼笑了一聲:“既然掌事姑姑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咱家也就放心咱家這顆項上人頭了。”
掌事姑姑諂媚的笑了笑:“德公公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兒,您的人頭肯定能保住。”
德公公倨傲的看著她,掌事姑姑將念清歌從後面一把拽過來,打量著她,嘴角一撇。
“那咱家就回去了,皇上那不能缺人。”德公公道,轉身離去,兩個侍衛跟在他後面一同離開。
“德公公您慢走啊,天黑小心腳下啊。”掌事姑姑抻著嗓子吼著。
三個黑點消失。
掌事姑姑打了一個哈欠,晚膳過後沒有漱口,那沖天的臭味兒燻的念清歌直咳嗽。
‘啪’的一個耳光毫無預兆的甩在了念清歌的臉上,打的她栽歪到了冰冷的牆上,念清歌捂住了發燙的臉頰,瞪著她:“你憑什麼打我。”
掌事姑姑將哈欠打完,叉著腰,一副母老虎的潑婦相 ;:“呦呵,老孃打你怎麼了,老孃打你那是天經地義的,你就是找皇上也不好使。”
念清歌沒有作聲,深知自己出了龍潭又進了虎xue,只是恨恨的瞪著她。
掌事姑姑看她不好教管,自她身邊過去,手裡拎著一個木桶回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而後。
‘咣噹’一聲,那木桶被掌事姑姑故意扔在地上,恰巧不巧的砸在了念清歌的腳上,痛的念清歌立刻彎下身子捂著腳背。
掌事姑姑上前踢踢她的手臂:“告兒你,甭在這兒跟我裝柔弱,裝生病,裝聾子,裝啞巴的,我可是正義的鐵包拯,一會兒,把木桶打滿水,打完水以後把井邊的那一堆衣裳洗了,洗完了才能睡覺,假如你敢騙我或者偷懶,那明天有你好受的。”
說著。
掌事姑姑將堵在門口的念清歌狠狠的推倒了一邊,大搖大擺的昂著頭回屋睡覺去了。
念清歌才想起來,掌事姑姑手裡捧著一個草墊子砸在她身上,沒好氣的吼道:“收拾完了再柴房的右手屋睡覺,不許亂跑,否則老孃打斷你的腿。”
‘砰’的一聲。
木門再次闔上,細小的塵土飄在空中。
草墊子常年累積的贓物如數砸在了念清歌的臉上,她只覺得臉上乾巴巴的難受,小手一抹只覺得手心裡佈滿了灰塵,嘴巴里也吃了一些,眼睛也迷的有些睜不開。
她蹲在地上許久,終於緩過了勁兒來,凍的哆嗦的她將砸在身上的木桶提起,朝井口走去。
*
夜深人靜。
玄鳴殿的紅燭被離漾一個個熄掉,黑暗的影子隱在紗幔下,顯得神秘莫測。
殿內,響起來熟悉的腳步聲。
德公公拂了拂了身子,跪在地上:“回皇上,念秀女已經被奴才帶到了浣衣局。”
“恩。”離漾淡淡的應著。
“那接下來皇上要下聖旨嗎?”德公公試探性的詢問,一般來說這種欺君之罪絕對會殺頭,滅九族的。
離漾半晌沒有作聲,他在猶豫,他在糾結,德公公的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離漾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乾脆果斷,這一次他卻猶豫了,這隻能說明他對那個念清歌不捨。
德公公依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離漾久久沒有讓他起身。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