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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情何以堪?小王爺與王妃莫氏兩情相悅,感情甚篤,她永遠都是多餘的那一個。日日夜夜的寂寞痛苦中,她的恨意,再不能忍……
“雪萍。”田觀為側眸看她,“你還恨嗎?”
田側妃臉上有了一抹惘然的神色,她恨嗎?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田觀為不由一愣,但續而卻是想明白了,這麼些年了,人死如雲散,再大的恨也沒了吧?卻不料,田側妃幽幽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田側妃看著田觀為,“父親,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田側妃收了目光,看著那遠處的那抹小黑點。輕聲道:“當年他死了,我幾天幾夜睡不著,閉上眼,便是他滿身血汙的同安若煙一聲又一聲的追著我,要我償命。”
雪越下越大,不消多時,便在兩人身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每夜我都睜著眼睛到天明,因為深深的恐懼,我與王爺的第一個孩兒也沒了。父親……”田側妃看著田觀為,“我一直在想,到底值不值?我為一個於我無半分感情的男子,失去了本可以幸福的權利,值嗎?”
田觀為沉沉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沒有值與不值之分,有的只是做與不做之別。
“孩兒如果知曉,玉玲瓏只是錢少傅與鎮南王之間的來信,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布那個局的。”田側妃重重的搖了搖頭,語帶哽咽道:“如此,我們便不會日日如坐針氈。鎮南王不會懷疑我們。謝錢兩族一滅,當年之事便如雲消煙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再讓夜雲看到我?”田側妃滿臉悽傷的看著田觀為。
田觀為搖頭,拍了拍田側妃的肩,長嘆一聲,“時也命也。為父只希望所有的一切,能在嘉慶了結。”
田側妃點了點頭,而雪地之上的那抹黑點隨著距離的縮短,漸漸顯出身形。
“老爺。”榮安一身蓑衣站在三步開外。
“如何?”田觀為緊聲道:“華城府邸可有異象?”
榮安搖了搖頭,回道:“舅老爺府外沒有什麼不妥。”
田觀為凝了眉不語,隱於風氅之內瘦削的臉龐上,一雙鷹似的眸,有著淡淡的陰鷙,他長久的默然。田側妃與榮安便也同時屏了聲,他們知道,這是田觀為在思考。
“有沒有打聽清楚,之前鎮南王中毒,崔雲驍受傷的訊息可準?”
“打聽過了。”榮安稍稍的抬了頭,以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響亮一些,“只說那日嘉慶城外有異動,鎮南王中了華歡的毒是事實,而慶王爺有沒有受傷,不能確認。”
田觀為不由怔了怔,如果崔雲驍沒有受傷?那麼要動手,他的勝算有多大?
“雪萍,你說新皇為什麼會同意我們來嘉慶?”田觀為看向田側妃,“我一直在想,我雖不及安逸伯在軍中威望甚足,可新皇也應知曉,我對嘉慶甚熟。”
田側妃想了想,試探道:“也許是我們多想了,根本就沒人懷疑我們的身份。”
“做一個間者,是很危險的事情,可是做一個雙面間者……”田觀為搖了搖頭,餘下的話沒說。在看到田側妃自責的神情時,田觀為笑了笑,“雪萍,你一定以為父親是因為你,奮而起怨才向鎮南王投誠的吧?”
田側妃瞪了眼看向田觀為,難道不是嗎?
“不是的。”田觀為搖了搖頭,“當年如若崔炫澹不死,為父永無出頭之路,鎮南王開出的條件,足夠為父鋌而走險。雖然為父最終只混到一個從一品,可是,若崔炫澹活著,為父或許最終連那個正四品都會失去。”
田雪萍並不知道這番話,是父親為了安慰她而說的,還是說本就是一個事實。然,不論是什麼,現在說起似乎都遲了。他們無權言悔,所剩下的,只能是一往直前。不論前面是千軍萬馬,還是萬丈深淵,他們能選擇的,只不過是在必死之中,選出一條千難萬險的活路。
“我記得,我曾在馬一文府裡埋過一枚棋子,現在是該動的時候了。”田觀為看著榮安,他的長隨,他的管家,陪著他一路走來的人,也是他唯一深信之人。
“你是說花娘?”榮安略抬了眼,看向田觀為。
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榮安說道:“去吧,告訴花娘,不管怎樣,我都需要她弄出點動靜來。”
“是。”
榮安如狐般消失在雪地上時,田觀為抖了抖風氅上的雪,道:“不早了,休息吧。”
田雪萍點頭,上前扶了他,“女兒先服侍您休息吧。”
天光放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