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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無憂收了劍,飛快來到漫夭身邊,抬起她的手來看。他皺著眉頭,神色帶著幾分緊張。
漫夭疑惑道:“怎麼了?”
宗政無憂開啟她手心,見手掌肌膚完好無損,並沒有受傷的痕跡,舒了一口氣,淡淡道:“無事”說罷,轉頭看一眼宗政殞赫之後,又望向地上的傅鳶。
傅鳶喘了幾聲,緩緩睜開眼睛,看立在她面前用劍指著她的宗政無籌,目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籌兒,你還是不夠狠。”明明手中有劍,為什麼要用掌呢?
宗政無籌望著她,手顫了一顫,沒說話。雖然這些年她所賦予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這二十多年來寄託在她這個“母親身上的感情卻是事實在在的。二十多年啊!八千多個日夜,多麼漫長的歲月。而那二十多年裡,他有多尊敬這個女人,他現在就有多恨她,可真到下手的時候,心裡為什麼又那麼難受?
傅鳶微微一笑,有少許的安慰,更多的是苦澀難言,幽幽道:“如果你是我的兒子,我和殞赫的兒子,那該多好!”她曾經真的是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來疼愛,他是那麼聰明、懂事,又孝順,她無數次的幻想著,那是她和殞赫宗政殞赫的孩子,可每每又想起那記憶深處的痛苦,便控制不住她的掙扎報復。
宗政無籌臉色微微一變,用極度冷酷的聲音說道:“你的兒子已經死了。”
傅鳶眸中劃過一抹沉痛,心間一顫,她扭頭看那沒有呼吸的容齊,有一絲傷感清晰的躍入演練,她閉上眼睛又睜開,“是啊,我的齊兒,已經死了。”
宗政無憂斜睨著她,冷冷問道:“碎屍萬段、凌遲三千刀,或者五馬分屍,你自己選。”
傅鳶垂下目光,眉都不皺一下,淡淡道:“隨你們高興吧,怎麼解恨就怎麼做。要不……籌兒,你幫母親選吧。”她說的極為輕鬆平淡,就好像在京城皇宮裡的時候,別人問她:“太后,您午膳想用點什麼?”她笑著說:“籌兒,你幫母親決定吧。”
宗政無籌的心微微一抽,看著她的目光益發的恨怒,手中的劍慢慢抵上她的心口,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再對朕用‘母親’這兩個字!好!你讓朕幫你選,那就先凌遲三千刀,,留一口氣五馬分屍,最後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很冷的聲音,卻有莫名的顫意。
傅鳶笑著聽他說,臉上沒有什麼反應,眼中是死水一般的平靜,彷彿此刻他們研究怎麼個死法跟她全無關係。等他說完,她只隨口應道:“好。”
“主子?!”天仇門門主泰申皺眉,頭上青筋暴現,配上了毀了容的面龐,更顯得猙獰恐怖。
傅鳶回眸望他,嘆息道:“早說了,讓你別跟著我,你就是不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宮裡當太監,你何苦呢?明知道跟著我不會有好結果,怎麼說你就是不肯聽。”
“我願意!”泰申嘴角抿著幾分執拗,一項凌厲的眼睛此時透出的盡是痴慕。
宗政無憂眉梢一挑,勾唇嘲弄道:“主僕情深,真是令人感動。朕就做一回好人,成全你們主僕一起上路。冷炎,”他對著坍塌的軒轅殿叫了一聲,冷炎出現,宗政無憂又道:“讓人準備凌遲之刑,告訴行刑手,留下一刀,還有三千三百五十六道一刀也不能少。給她留口氣,如果在五馬分屍之前人死了,朕就把他凌遲了!”
冷炎領命而去,漫夭有些心驚。她皺起眉頭,看了看宗政無憂那狠絕的神色,她嘆了口氣,雖然她也恨極了傅鳶,但這種死法,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公主,”小旬子突然叫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皇上臨走前給您的。”
漫夭眼神一怔,微微疑惑,容齊給她留信了?怎麼小旬子不早拿出來,等到現在才說?她皺了皺眉,忙過去接了拿在手中,感覺宗政無憂朝她看過來,她回望過去,宗政無憂便撇過眼,嘴角緊緊抿著,眼睫垂下掩去了一絲異色。她咬了咬唇,頓了片刻才開啟,諾大的一張白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容兒,請給她一個痛快,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漫夭愣了一愣,掉頭看宗政無憂陰狠的表情,心沉下去。握緊那封信,指尖發白。看來容齊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他還是愛著他的母親,不管他的母親怎樣對他。想到這個男子,她心頭窒痛,緩緩抬頭,“無憂,能不能……”
你想為她求情?“宗政無憂截口,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或者說,在小旬子拿出這封信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了。他面色遽沉,聲音冰冷,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眼底像是燃著一簇帶有缺口的火苗。
漫夭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