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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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上一借力，人已經躍上了龍背，然後往愛麗絲身後跑去。這個行動很顯然是在告訴愛麗絲，她打算毫不猶豫地拿愛麗絲的身體當成盾牌，承受脫困後騎士們的奮力一擊。

第十六章　睜開的眼

“真是讓人不愉快的經歷。”自那似乎無盡的黑暗中脫身的蕭淡然微微一笑，習慣般的伸手託了下眼鏡。在他身後，涵養功夫顯然沒他這麼到家的神奈及陳小峰雙目噴火般盯上了眼前這隻虛弱的巨龍。

幽暗的地下空洞中，兩點豔紅在黑暗中顯眼的移動著。仔細看來，這分明是某種嗜血生物的一雙眼眸，在黑暗中所呈現出來的形態。這對紅眸突然頓了下，然後，以更加迅捷的速度開始移動。種族上的天賦告訴了紅眸的主人，目標就在前方不遠處。

“嘿，林，你猜我看得了什麼？”一身殘破的教士服，雙手被捆紮著吊在半空，顯得狼狽無比的安德魯衝著身旁那位跟他的處境相差不大的同難者輕喊著“一隻吸血黑姬，級別為高等？不，也許該算是特等？也不對，噢上帝！這種吸血鬼遠親般的中級魔物也能進階到這種地步的嗎？”

相對於他的呱噪，林歲比卻只是沉默得看著這個自黑暗中行來，在洞壁上方射進的光線下將身姿徹底展露出來的來客。她身上並沒有帶著惡意，林歲比的直覺這麼告訴著他。

漆黑如墨的披肩長髮，妖媚的臉上帶著笑，露出了兩顆尖利的小虎牙，身後是因為全力移動時不自覺伸出來的肉翅，她正是在洛天恩覺醒時就失去了蹤影的蕭淡定。

“你們果然並沒有被殺。”滿臉欣喜的蕭淡定伸手一揮，無形的鋒刃劃過，斬斷了將兩個大叔吊在半空中的粗繩。和因為涉及到自身而失去理性的洛家兄妹不同，她在看到廢墟的時候就在思考了。三個騎士襲擊這個教堂的理由到底會是什麼？

就算讓他們殺掉了包括寒和天恩在內的所有人又如何？這個城市的禁錮根本不會因此而解開。此時應該沒人會比他們更清楚了，想要解開這座牢籠的方式，只有拿到他們獨有的騎士之刃。所以，他們的目的，應該只是抓獲足夠的籌碼，然後選擇寒或者天恩，或者任何一個適合的人，要挾他（她）去拿取四把騎士之刃來交換。

“你是誰？”林歲比揉揉手腕，隨口問道，但隨即他又馬上搖搖頭“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喂，安德魯，你還能走吧？”

“那是當然了。”這大叔逞強得站的筆挺，臉上明明虛弱，眼神中卻滿是刻意洋溢位的神采“你以為我會輸給你這種習慣性半途而廢的傢伙嗎？”

“教堂裡的其他人…沒事吧？”蕭淡定隨著兩人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失蹤名單上好像還有幾個人沒找到。

“他們沒事，至少我們被抓到之前他們應該已經順利逃走了。”林歲比淡淡地說著“我們倆是留下來斷後的人中僥倖被當成戰利品而活下來的兩個。對了，我該叫你什麼，你總得有個稱呼才對。”

“…艾爾沙，我的名字是艾爾沙。”蕭淡定下定了決心般說著。這流著魔物之血，連形體都化成了女性的外貌，哪怕瀕臨斷絕，傳承數千年的除魔世家之名，她也決不允許因此而蒙上半絲汙點。這一刻起，蕭淡定不復存在，活著的，只是一隻站在人類這邊的高等階魔物，吸血黑姬—艾爾沙。

“世界之樹母親是世界那最後的理智，而徹底枯萎的世界樹母親，則代表著徹底對人類絕望的世界。”愛麗絲有些渾濁的雙目看著向自己行來的三個騎士“你們是可悲的，因為創造你們的存在本身已經失去了理智，我也是可悲的，因為創造我的存在最後消亡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份理智。”

是的，從根本上而言，聖龍喬治和四騎士一樣，都是世界本身為了肅清人類的邪念而創造的產物。只是創造喬治時，世界只是想著清理掉邪念，而四騎士的誕生，則意味著世界打算徹底清洗掉邪念的源頭，也就是因為擁有了過多的智慧而衍生出罪惡來的人類。

“世界的理智？”蕭淡然不由失笑“你是說那棵樹？那棵結出智慧的果實，然後將它分給人類的樹？你認為那種東西是世界的理智？少開玩笑了！！”蕭淡然揮舞出的手帶上了一道虛幻的光劍，切割過愛麗絲的身軀。那堅硬無比的龍鱗在這攻擊下卻脆得如同是一塊豆腐，被輕易切開，血肉翻滾間，愛麗絲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看到了嗎？”蕭淡然撫過手中的劍身，眼中有著憐憫“這便是用人類最本源的求生慾望鍛造的求生之劍，人類得自那棵樹的慾望，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就算是聖龍的軀體，也禁受不住這樣的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