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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那種模樣,潘尼·西恩就不寒而慄。
狂熱追求魔法力的塞爾紅袍當然不在意自己是否禿瓢,但潘尼卻從不是一個能夠為了力量放棄一切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為了安全而遲遲不接入更深層的魔網,而是一心想要脫離這個地方了。
“不過如果你沒能讓我滿意,我就會用另一種方式完成你的願望。”潘尼發呆的時候,倫格·詹華士說出了今天對潘尼說的第三句話。
潘尼臉色不變,不過轉瞬心境又恢復平靜,只是決定今天一定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水準完成這場差事,拼盡全力。
他絕不想要繼續呆在這個地方。
自從六歲來到這個封閉的學院,整整八年,他再也沒有踏出過外面的世界哪怕一步。
有時,他坐在塞爾蘭泊的湖畔,俯視著水中的游魚。
有時,他開啟臥室的窗子,越過並不高的院牆,仰觀天空的飛鳥。
有無數個夜晚,他偷偷跑到學院矮牆的缺口,最終望而卻步。
有無數個午夜,他用破爛的棉被裹住腦袋,深夜中無聲地號泣。
他無限痛苦地仰望著自由,他痛恨著自己的怯懦與畏懼,在這煉獄一般的地方掙扎煎熬。
終於,一切將要結束了。
潘尼·西恩這樣確信著。
不過離詹華士的實驗室越來越近時,潘尼的敏銳感知已經察覺到了異常,臉色微變,腳步也好像沉重了一些。
倫格·詹華士推開實驗室門,光亮術的光輝灑了進去,一個美妙的身軀被秘法刻印的鐵箍禁制在床上,那胸口一起一伏,顯然還是活物,橡樹葉一般顏色的頭髮下面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門口的二人,那目光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好奇更多些。
潘尼·西恩熱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今天做活體實驗,我去準備一下,你也準備一下。”詹華士說完,就轉身走進旁邊的準備室去了,只留下呆滯如木頭的潘尼一個,還有床上的受縛者。
第5章 實驗
費倫的樹精長著四季變換顏色的長髮和精靈般的美麗面孔,她們的生命與一株巨大的橡樹連線在一起,如果彼此相隔300碼以外,樹精會在24小時之內枯萎死亡。
這隻樹精的生命氣息正在緩緩流逝,看來離開橡樹已經有一段時候了。按照道理,樹精枯萎的過程及其痛苦,但是她的神情卻奇怪地沒有一點苦痛的意味,連應有的恐懼都不存在。
她歪頭盯著背對她整理工具的潘尼·西恩,語氣有些疑惑:“你在害怕?”
“我怕什麼?該害怕的是你。”潘尼·西恩頓了一下,他確實是在害怕,因為他還沒有動手切過活的類人生物,這無疑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道德底線,雖然經過這八年生活這根底線已經快成渣了,但是他還沒有轉職德州電鋸的心理準備。
但是眼下他不得不這麼做,即使滿手血腥與罪惡,他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不過樹精的淡定讓他的情緒十分不自在,於是他嘗試讓樹精恐懼,這樣會在一定程度上削減他為即將發生的事情產生的罪惡感:“你看,你的屍體會被儲存在那裡。”
樹精順著潘尼的手指,看到一個裝滿液體的巨大玻璃皿里正中那一顆頭顱,頭顱的一半似乎來自一隻卓爾精靈,但是另一半長著犄角和骨刺,不知道是取自那一層深淵位面的惡魔,這顆怪頭屬於卓爾的一半呲牙咧嘴,白眼上翻顯出極度的痛苦,而惡魔的那一半臉上則是從容的微笑,目中的紅光仍然閃爍,似乎還沒死去。
“看起來很可怕。”樹精淡淡地答了一句,其中沒有任何恐懼色彩,這讓潘尼·西恩非常沮喪:“但是你一點也不怕。”
“我為什麼要害怕?”樹精笑了,很好看,她看起來很年輕,仿似一個少女:“幸福與苦厄是天平的兩端,我遭受苦難時,必有其他人因之獲得幸福,不是麼?”
“伊爾瑪特……”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樹精所說,是受難之神伊爾瑪特的論調,而這時這些話在他聽來分外地刺耳:“樹精不是應該信仰梅利凱麼?”
“殉難之主的神廟就在我的夥伴下面。”樹精說,夥伴,就是她們伴生的橡樹:“他的聲音伴隨著我長大,我隨時準備履行他的信條。”
“你不想傷害我,但是有些原因逼迫你不得不這麼做,我能夠感覺得到。”
潘尼偏開腦袋,想要儘量躲避樹精的注視。
“哪怕沉淪在泥淖之中,只要你的心中還有著光,就能讓我知道我即將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