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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乖乖閉嘴,就算關著燈她也知道他說的可不是開玩笑的。於是安靜了一會兒,可是身上傳導來的舒服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想哼。她又怕咬到舌頭,於是就咬了兩根手指在齒間。
“輝煌。”他把頭靠在她肋骨處,“我們……”
“嗯?”
“……我喜歡這樣。”原來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靠之,他是攻,他當然喜歡了。“哦,不錯,不錯。”她也不能否認她不喜歡,於是引用領搗們糊稀泥的標準用語。
“快過年了。”
“嗯。”
“過年你,你在家嗎?”
“唔,”她沉默了一下,以前過年她是巴巴地望著日曆扳手指期待著回家過年的。今年媽媽有了新家,她是不是該識相點讓老兩口去甜蜜?
譚清呢?他怎麼打算?要不要問他參考一下。
她想想了,不太確定地說,“有可能今年沒有回去吧。”
感覺到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不回去?你在這裡過年?那,那我們在一起過年?!”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還閃著希望之光,像是剛破蛋的光芒獸一樣。
她突然興起一絲好奇,“這麼興奮幹什麼,以前沒有人陪你過年啊。”
他的表情明顯滯了滯,“有啊,小時候我媽媽都陪我過年。開著火鍋吃著涮羊肉,蘿蔔,還有粘豆糕條……”
“粘豆糕條。”她聲音提高,“你是哪兒的人?”
他低低地說了個名字,“我媽媽的故鄉。”那個他身在千里依然能夢迴的溫柔水鄉。
“是麼,”她心裡發堵,“我媽也是那兒的人。難怪,難怪你說粘豆糕條……”她的聲音開始發悶,像是帶著鼻音又帶著點發狠,“我不喜歡吃,我討厭那粘糊糊的東西。”
他的眼神黯了黯,手臂圈緊,“嗯。//
//我也不太喜歡吃,就是我媽媽喜歡。”他頓了頓,“她已經去世了。”
是的,他說過他沒有家人了。
其實,老媽出嫁她也不是完全都是欣喜。長久以來陪伴自己的人有了新的伴侶,自己不會再是唯一的依靠和倚偎,這種認知分明就帶著殘忍。但是於她來說,歡喜也是大於不安的。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她無權要求任何人為她犧牲。每個人的人生階段總是有不同的人陪伴,一步步地走下去。到了另一個階段就要放手,由另一個人陪著。這是不能逆反的規律。
媽媽牽著她走了太久了,漸漸地她會累。是時候讓媽媽休息一下,挽著另一個人的手,慢慢地欣賞著人生旅途上新的風景。
她的媽媽還在,而他的媽媽卻已經去世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居然泛起一絲疼痛。
一股奇異的滋味泛在她心底,像要安慰他又像是在表達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她轉身環上他的脖子,“那過年就吃火鍋?”
他點點頭,“嗯。我來安排。”
她第一次主動地和他面對面地相擁而眠,呼吸貼近,心臟貼近。這樣的姿態第一眼睜開就能看到對方的表情,一絲不漏。
早上醒來看到他的臉,應該很養眼。
而且,她也覺得很放心很放心。
他在黑暗中眼,清晰地照映出她的輪廓,思緒漫無邊際。
……所以我們需要陪伴,需要在孤寂時看到一盞等待的燈。那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溫暖安慰,也不僅僅是在荊途上前進時腳上所穿的厚暖的鞋子。
需要支撐前行時,你就必須看到前方的希望。
在黑暗中的等待,必有所報償。
我相信著,一直相信著。
你會是我的一切。
“輝煌,後天聖誕節,你打算怎麼過。”某同事抱著裝飾綵帶經過時隨口問道。
“聖誕節?”她腦子遲滯了幾秒,隨即奸笑,“當然是大吃大喝啦。對了,公司有沒有發錢啊?”
“錢好像是沒有,不是傳統節嘛。不過聽說有購物卡和電影票或是餐券。”同事搖頭晃腦,“已經不錯啦,我大學同學的公司聽說只發了一包裝飾彩蛋。還有一個更誇張,發了一箱子肥皂,還是刁鳥牌的。”
輝煌被刺激得撫心臟,好在,好在沒有辭職。在經濟危機的大背景下,中獎或是繼承財產都不如發揮一技之長有份穩定來源的固定工作來得可靠。
下午,三百塊購物券發下來了,還有兩套電影票。她心情極好地拉地鍵盤噼裡啪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