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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死了之後,冰原人還會一代代地傳下去,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不敢放開手腳,去痛痛快快地搏一次?
“呵呵……”包光光笑了。雖然人跌坐在地上,臉孔也躲在兜帽的陰影中,但他的笑聲,卻沒有半點陰沉,反而像烏雲裂開後,露出的那麼一小塊晴空。
它是那樣的明朗,那樣的藍。
……
……
“預兆嗎?”胡里奧先生站在窗前,望著頭頂上那一片奇怪的天空——雖然周圍還是大雪紛飛,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塊巴掌大的天空裡,幾乎沒什麼雲彩,因此顯得比別處更加乾淨,也更加的透明。
霧霧昭昭的陽光,從那裡投射下來,落到胡里奧的窗臺上——當然此時他處的房間,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房間了,窗臺也不是那個被老包撞碎的窗臺。
陽光安靜地趴在那裡,卻並不老實,就像某種想要親近人,又怕受到傷害的小獸,一點點試探著,爬向守在視窗的小鬍子男人。
整潔的指甲,修長而又略顯蒼白的手,層層疊疊的袖口,到綴著流蘇的印質肩飾——胡里奧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任由陽光爬上他那精心修剪過的鬍鬚。而大理石窗臺上蒸騰著熱氣的紅茶,也漸漸變冷,沉澱,散發出更加清幽雋永的香。
事實上這杯應該算烏龍茶,因為它發酵的工藝,和普通紅茶有些許不同——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們的胡里奧先生也沒打算喝它。
之所以將茶擺在這裡,完全是因為他覺得如果不這樣做,就有點辜負了眼前這溫馨而又寧靜的午後,尤其是在這種天氣裡,這樣混亂的局勢中,這寧靜更顯得尤為可貴。
是的,混亂;當然你也可以用“動盪”這個詞來形容。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頭天下午的那次民變。雖然浮冰港官方及時作出了反應,宣佈全城戒嚴,但目睹了那一幕的居民,心境難免會產生某種莫可名狀的變化,就好像終於嘗過了人血鮮甜的猛獸,以後就很難被馴養了。
人心……已亂。
“……沒有人生下來,是為了做奴隸。他們渴望不被欺壓,渴望不受災害的侵襲;渴望著公平公正,像陽光般每天灑到自己的頭上,這樣他們就可以昂首挺胸,不必再向權貴與禽獸獻媚……但是王在哪裡?為什麼還不出現?沒有他,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帶著這樣的憤慨,人們將自家的窗戶上築起欄杆。”
胡里奧先生喃喃地念誦著,讓富含著磁性的聲音,隨著茶香嫋嫋飄散。但令他頗為意外的是,他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和了起來:“他們隔著欄杆觀望,期待著某一天,一個傻乎乎的小夥子出現在路的盡頭,對他們說:嘿,跟我來吧!我們可以!”
“原來你也看過……那本《不羈之民》。”胡里奧沒有回頭,他知道此時能出現在房間裡的,只有他的貼身保鏢“動先生”。
說起來,這傢伙也是一“個性”的主,打跟著自己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沒喊過自己老爺或者大人;而是像店鋪裡的夥計一樣稱呼自己為“東家”。
而且他雖然用劍,但顯然不是走傳統劍士的路子,反而很有點刺客的味道,因此你很難想像,他會像注重自身修養的傳統劍士一樣去讀那些亂七八糟的詩集,何況是這種極其冷門的“反詩”。
“這有什麼。”動先生淡淡地說,但他的口吻,絕對不是謙遜,“我甚至還知道……使徒!”
儘管語氣中沒有一絲波動,但這個禁忌的名字,還是令胡里奧的瞳孔為之一縮。片刻的沉默過後,他的臉色才恢復如常,低聲道:“嗯,以你原來的身份,也確實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秘辛。那麼……說說吧,你的看法。”
“如您所願,東家。”動先生坐在雕花木椅上,愜意地伸直了雙腿,“很顯然這個被民眾稱作‘革命家’的人,就是一個使徒。和傳說中所有的使徒一樣,他的出現,也伴隨著混亂和鉅變!”
“這下浮冰港的日子不會平靜了——對那些希望穩定的人來說,他就是一場災難,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又是眾神派來的救星……誰知道呢?不過對我們來說,機會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點吧,畢竟能確認使徒身份的人不多,而我們,恰恰是其中的兩個;這就是一項巨大的優勢。”
“那位蠻橫的訪客。”胡里奧先生笑笑說,“手持‘奇異法杖’的魔法師。”
“是的東家——瘸腿的魔法師。”動先生的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又接著道:“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與其取得聯絡;到時候是合作也好,是剷除也罷,最少可以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