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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咒施放簡單,咒語短促,最妙的是可以及遠。咒出之後燃起一個火球,噴到數十丈外暴開,炸開滿天的火星卻只能燒黑一些衣角,巫師對敵時決計不會用它。偶爾祭祀時為圖個熱鬧,少典也會向天上放幾個玩耍玩耍。
這暴火術威力雖然極小,少芒卻取了它及遠的特性。他請父親在特製的重箭上刻劃此咒的咒符,搭箭上弦時族內巫師助他啟咒,火球一現他的箭也同時射出。
三百步之後重箭前衝之力已竭,可此時暴火術仍在,在火球的拖帶下那箭竟能再出四百餘步。
這已比森林部落的五百步長弓更遠,“如得此箭三千羽,南方必破!”神帝少鼎在見識暴火箭的威力後如此感嘆。
可惜這也恰好是暴火箭的缺憾處,製作其箭桿需用緻密致硬的楓桐木,在赤眼金雕的熱血中六浸六曬,然後再由巫師刻上咒符。單是最後這刻符一處,便壞了少芒七根箭桿。最後,除卻為神帝試射那一支,少芒不過得了三支暴火箭。
他向火竅裂縫內多思長老射出的,就是暴火重箭。
此箭有火咒相助,不但射得異乎尋常的遠,最厲害的,箭矢上燃燒的火球剛剛好消抵了箭羽破空的呼嘯聲,這悄無聲息的陰毒,竟連少芒當初也沒有預想到。
他甫一踏足溶湖邊,立即感受到火靈獸將被封印時發出的怒嘯,這在外人是可怖的威懾,於烈山族人來說卻是無上的尊崇。
少芒不敢等,立時就抽出暴火箭,請身旁的巫師迅速引發。這是現成的符咒,施放出來不過彈指一揮。
箭離弦,前方的敵人都在全心封印神獸,哪裡會防得到這麼遠的偷襲。少芒濃密的赤眉虯豎,只看著老巫師即刻就要倒下。
如果多思身旁站的不是多蘭,少芒一箭就可去了這通曉天地法術的烈山族的大敵。
離弦之箭有多快?當無時不在蓄勢待發的氣機攝定這毫無聲息的危險時,多蘭已來不及出手。
剎那間他就已知道此箭要取的是多思長老的性命。讓敵人先於他發出致命一擊,這對十六歲那年就已悟透“以心視物、後發先至”的第一勇士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事。
多蘭喜靜,練功打獵的閒餘時候,他總要攀上高樹,靜看醉日在森林中斜落入山。他平素裡也是極和善的少話之人,羽和他在一起,常常逗他十多句,也不見得能回上兩三句話。
少年常常調笑:“大哥,你高瘦苗條,紮了頭髮靜靜坐在那裡,嘻嘻,倒像我家嫂子!”多蘭聽了默默一笑,不以為意。
多蘭與大盤的盤蜃一樣,成名極早。還是少年開始,每逢部落狩獵兇猛山獸,那最為管用的致命一擊,往往是多蘭的出手。他隨意站著,弓不上弦刀未出鞘,只看獵物露出軟弱處,下一刻就已將兵刃遞在了那裡。
部落曾在大河邊獵披毛犀獸,一位剛成年的少年獵人緊張失措下,弓上的箭沒有對準獵物就已出弦,正向前方背對他的多蘭射去!
眾人的驚呼還沒出口,正以戰矛架住犀獸的多蘭猛一回身,拔刀將羽箭斷於離身三尺外。
那是四年前的事,彼時多思還未授與他御風之術。
進谷以來,多蘭自始至終不敢放鬆警惕。長老出發前已說此行卜象大凶,諸事不順。可是這一路過來半個敵人也見不到,倒還順利得很,他心中總是不安。
地炎谷內地勢險惡,利攻不利守,幾日來,多蘭、盤蜃等人反覆揣想敵人可能來的方向,不但入谷的兩側山上佈滿暗哨,在谷口密林中甚至還藏了整整九什的精銳獵人。敵人如果膽敢從背後來襲,到時兩端夾擊,必叫他們來得走不得。
在溶湖裡多蘭反而有些放心:雖然腳下岩漿不固,行走危險,但有萬仞陡峭山壁隔阻。那不生草木、直上直下的亂石山,距湖心的竅穴幾近千丈之遙,再硬的弓箭和投石索也無法飛過來。
鑑於此,他們幾位勇士進湖時都捨下了粗重的巨木盾——要施展御風術跳躍在岩溶之間,輕身一些就安全一分。
到了火竅裂縫,多蘭更鬆了背後的警惕,全心專注於前方長老的封印大事。又值竅穴中火獸不甘被封印而釋發出駭人的獸威,他強壓下去初定心神時,並未察覺到少芒在百丈之外的繃絃聲。
多蘭身形一動;立時就在那陰箭的來路上伏下五道風勁;利箭輕易地穿透了第一勇士倉促間的阻攔;箭頭處的火球竟因為風力相助更加的盛了幾分。
總算那火球貪戀風勢,多事燃了幾下,稍稍的緩了半息後才撕破護身荊藤咒的青光,箭尖悶響一聲,在多蘭挺削的背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