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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建築,在心中和酒自在前輩給他的那一份資料一一對應,確認了這座城在情報中只是尋常,不值得特別在意,旋即分心去看這城中風光。
果然是和中原,江南一代不同,建築風格,城池佈局,粗曠地彷彿裹挾著粗糙砂碩的北風,卻又別有雄壯,一處縣城之中,竟也給人雄城之感。
而在他打量城中佈局的時候,眾人已經到了一處客棧當中,在門口已經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等在那裡,遠遠看到了周巢,口中便發出一連串豪邁的笑聲,雙臂展開,迎上前去。
兩人親熱地熊抱了一下,客棧中的小二夥計幫著將帶來的馬車,坐騎,全部在空出的後院裡停好,眾人站在地上,活動筋骨,都是一陣的齜牙咧嘴,卻是今日舟車勞頓,實在是筋骨都僵硬乏了。
入內之後,商隊眾人依舊將客房定在了一起,這一次乾脆就沒有為王安風定,後者自己上前,給自己重開了一間客房,然後又問廚子要了些雞蛋黃豆。
蛋清蛋黃,還有煮好的黃豆在桶中攪拌好,更撒了一把鹽巴,然後才提著給那瘦馬送過去。
餵食這件事情實在是不能夠遲了,否則他擔心那匹孽畜餓得起火,把其他馬給踢壞了。三師父說這匹馬是在極地搏殺白熊練出來的體能,之後將尋常猛獸收拾了個遍,區區尋常馬匹,還真不夠它幾蹄子的。
他維持刀狂的性子,旁人也懶得招呼他,王安風也自樂得清靜,將這戰馬配置的草糧給那瘦馬送過去,看著它吃盡了,方才轉身回去。
秋夜溫度頗有幾分冷意,而西北一帶,白天溫度還行,一到晚上就冷得厲害,掌櫃的見沒有人來,用厚厚的棉布垂在門內,堵住了縫隙中灌進來的寒風。
王安風喂完馬正要往裡面走的時候,才拉開門,布簾就被撞開,裡面走出一人,腳步匆匆,幾乎直接撞在了王安風的身上。
王安風側身一步避讓開來,接著一瞬的光,看清楚了來者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算是劍眉朗目,只是臉上有一道刀疤,破壞了整體的協調,也增加了幾分戾氣。
後者頭顱微垂,視線彷彿一直在盯著地面,也不曾跟王安風道歉,便如背後有惡狼追著一般,腳步匆匆離去。
王安風皺了皺眉,收回視線,走入客棧當中,將木桶交還給了後廚,本來打算直接上樓去房間裡面,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旁邊,突然聽到了旁邊一個高大青年重重拍了下桌子,頗有幾分眉飛色舞之色,高聲道:
“所以說,姜夫子入了朝堂,我等便可略有期望了!”
姜夫子?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王安風的腳步下意識微微一頓。
旁邊桌子坐著三人。
開口的那人頭戴文巾,從裝束看,應當是個書生,但是西北一帶,就算是書生,也帶著骨子裡的豪邁氣魄,身材高大,似乎說到了興頭上,大聲道:
“而今天下,舉薦之位全然落於三公世家手中,若要得官位,便得要銀錢,入學太學之後,更要處處忍讓,唯唯諾諾,我等讀書習劍,為的是家國天下,求的是朗朗乾坤,如何能低頭給那些世家做奴婢?!”
“跪慣了的軟骨頭,見到了真正的對手,見著了更大的難關,除去慌亂下跪求饒,還能有什麼用麼?要如何保家衛國?如何為民掙命?!”
“而今官員舉薦世家,世家子入學之後復又為官員,官員為世家,世家為官員,一代一代,彷彿輪轉,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時日漸久,此天下為天下人之天下耶?為世家之天下耶?”
“天下人苦世家之弊久矣!”
“某是以不願遊學入仕,說來說去,就是骨頭硬,跪不下去,欲要一掃乾坤,又無這種手段,只能扼腕嘆息。”
“而今姜夫子入主太學,任太學士,以先生之高潔,定然會革除世家舉薦之弊,還天下人一個浩浩乾坤,某耕讀數年,而今聽聞此事,才又有了入仕之心。”
言罷又是連連飲酒,姿態豪邁不羈,雙眼越飲越亮,渾無半點醉意,注意到了旁邊停下來的王安風,也沒有尋常書生拘泥之氣,笑道:
“這位壯士似乎也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嗎?”
王安風維持神色冷淡,道:
“所謂姜夫子,可是姜守一先生?”
那高大書生笑道:“然也。”
“壯士也曾經聽聞過先生之名嗎?可曾相信先生入住太學,天下風氣便當就此一掃汙濁否?!”
王安風沉默了下,想到那笑意溫和醇厚的中年書生,想到了那琴音茶香,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