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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來到了這裡。

他深深吸了口氣,作為風梧的那張面容上面,浮顯出了一絲不應該存在的灼熱的情緒,他是身經百戰的武者,自然知道,以五品之軀,正面衝撞大軍,只有九死一生的結果。

前面的軍隊正在以飛快的方式整合起來,還有以輕功騰躍而起的江湖高手,手中都持拿著兵器看著他,敵意濃重,彷彿浪潮一般。

是這個時候了啊。

師父。

心臟有力跳動,王安風不慌不忙俯身下去,從一名重傷的騎兵手中,取下了後者的旗幟,這只是一支尋常的令旗,通體皆為墨青色,除去了那猩紅的旗幟,不過是一根沉重青竹。

咔擦一聲,令旗折斷,青竹斜持拿在手。

這安息國的天下,不過只是一潭死水。

有王室,有貴胄,有世家,有門派,雖有法度律令,彷彿無用,沒有人講道理的,沒有人聽,百姓命如草芥,隨意踐踏在地上。

王安風緩步往前,左手深入懷中,取出了一張很粗糙的面具,輕輕覆蓋在了臉上,口中輕聲呢喃:

“貴胄,世家。”

“竊國大寇,含靈巨盜。”

“師父,今日,弟子便和安息國,講一講道理……”

狴犴面具之下,雙眸明亮,毫無半點的遲疑,想來原本柔和的面容之上,此刻已經是混合著火焰燃燒一般的神采,右手一震,折斷下來的一部分槍刃帶著猩紅色的戰旗,猛地向前拋擲刺出。

旋即猛地衝出,腳步每每落在地上,便會朝著前面突進出十丈有餘的距離,胸膛之下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

並非酣戰的興奮,也絕非是恐懼,此刻洋溢在他心中的,只有縱九死而無憾的,彷彿豪情一般湧動著的情緒。

經歷了五年的時間,幾乎已經蒙塵的妄想在他的心中重新升起,歸根到底,歸根到底,為什麼會有俠客?為什麼年少時會有升起那樣張狂的幻想?

俠這個字,一定要有武功嗎?一定要是豪邁不羈的麼?一定是要如何如何嗎?

歸根到底,俠不過一言而已。

路見不平而起!

無論有沒有武功,無論是處於什麼樣的世界當中,當能夠為了弱小者挺身而出的,便是俠了。

前方正是不平之處,理應拔刀!

越過他,然後,和這個天下,好好地講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轟然氣浪炸開,那鐵面青竹之人,已經與最先的一部分軍隊以最為直接的方式接觸,彷彿一道流光一般,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突入了軍隊當中。

手中青竹收回在腰側,身形微伏。

下一刻,恐怖的氣浪掀起,包圍著他的軍隊彷彿稻草一樣被掀起,掀飛,手中的青竹伴隨著身軀旋轉一週,兵器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下一刻,他已經再度向前。

真正在眾人保護之中的巴爾曼王不慌不忙看著陷入了包圍當中的瘋子,神色輕蔑,是的,那不過只是自投羅網的瘋子,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為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衝擊,即便是再如何強的武者,都會力竭而死。

他扭過頭,對著旁邊的謀士淡淡說了一句話,伴隨著令旗的揮舞,更多的軍隊被調動,湧了上去,兵器密密麻麻在眼前揮舞著,劍刃刀刃反射著冬日蒼白的光,讓王安風想到了年少時候少林寺上面的星光。

手中算不上兵器的兵器上面覆蓋著神兵的氣機,彷彿也同樣明白主人的心緒,發出了清越的鳴嘯聲音,江湖武者已經出現,手腕一震,一劍送兵解。

絕豔流光璀璨,自下而上,沖天而起。

他的身軀上出現了一道道的傷口,但是這樣的傷口,對於前行的身影而言,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痛感,反倒覺得很暢快,酣暢淋漓!

所謂少年時候的夢想,不過真的只是不懂得天下事情的稚嫩孩子的話而已,足足五年的時間過去,伴隨著長大的過程,和世界去接觸,既然是夢的話,就一定會甦醒過來。

同樣會這樣想過。

在身上還帶著神武府,王安風這些名字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彷彿鎖鏈一般拘束著自己的無形的枷鎖,有些事情,沒有人告訴他,他自己也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去做的資格——

若非目睹了更加激烈的壓迫,他可能還在這樣想。

這樣遲早會被徹底束縛,成為鎖鏈的一環,何其失態,他本就只是一個在山裡長大的孩子,本就沒有什麼遙遠的志向,說來說去,只不過是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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