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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親自傳授,其武功水準怎麼樣,他可以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此時院落當中,那刀客手中之刀凌厲兇悍,幾有搏命之勢,卻又極為精準,幾乎盡得了刀法中兇猛霸道之勢,招招狠辣,以臨近八品的修為,竟然將對面的七品宗門武者打得幾無還手之力。
這還是那有些憨厚的傢伙嗎?!
蒲永言只有七品,隔了這麼遠,沒有辦法掌握到院子裡的情況,但是他身前那個中年男子卻是不同,一身氣機浩蕩彷彿川海,將院子裡情形全然掌握。
神色從原先自在從容,盡在掌握,逐漸變得遲疑震動,抬眸遠望,看到屋中之人一襲白衣,神態懶散,只是擺弄棋子,懷中抱著只小獸,似乎身子不好,偶爾咳嗽。
看樣子只不過是一個身子病弱的年輕人,可是其隨意開口,卻能言出必中。
一介三流刀客,得其指點,竟能夠將基礎刀法演練地得了刀法三味。
如此眼界,已經實屬不凡,就算是他自己親自下場,也絕對做不到如此的程度,心中渴望將其招攬於麾下的心思便越發火熱。
而在此時,院落當中局勢又變。
正當那天青門中的中年男子被逼迫得幾乎要認輸時候,突有蒼老聲音開口,道:
“右手飛龍式第三招,左手轉接懸河式。”
中年男子神色微怔,旋即手中雙兵招式一變,越發圓融,一交一錯,現些將任永長手中兵器奪了去,王安風手中拈起一枚棋子,隨意落下,淡淡道:
“左跨一步,開門見山。”
任永長依言而行,刀法翻轉,轉危為安,轎中老者再度開口指點自己門下弟子,周圍則盡數安靜下來,心中知道,此時表面上看是任永長兩人在比鬥,實際上真正比拼招式的,卻是那藏在轎中的老人,以及閒敲棋子的病弱青年。
院中兩人轉眼間又交手數十招,漸又兇險,似乎處於平手,但是稍微懂些武功的人就知道,能夠以基礎的刀法三十六式,應對數套宗門中高明武學,孰高孰下已經極為明顯。
更何況還是以九品巔峰應對七品,下克上。
轎前美貌侍女感覺到轎子裡隱隱散發出寒意,知其燥怒,心中越是著急,甚至有些害怕,一咬牙,口中突然嬌聲喝道:
“汪安,你還要讓我等等多久?”
“一個七品,連區區的九品都拿不下來嗎?!”
汪安心下登時恍悟,從招式廝殺的兇險氛圍中驚醒過來,口中怒喝一聲,手中兵器攔架住前面虎頭刀,運轉功體,苦修三十餘年的內力登時間爆發,將那柄刀喀拉一聲震碎了刀鋒。
內氣洶湧,將地上割裂出多道裂痕,因為其心中不忿,連帶著將周圍的磚牆房屋,以及一株寒梅都給震碎掉,院落一時間狼藉一片。
周圍眾人忍不住搖頭喟嘆,好一番比鬥,最後卻是用了內力壓制強行分出勝負,不由得有些遺憾。
蒲永言身前的二王子門客面上卻浮現一絲微笑。
他方才復又用自己的氣機感知了數遍,那年輕人然說是眼力高明,但是身上果然沒有半點氣機,就算是會武功,也就只是些許微末伎倆,當下心中安定。
而今唯一為他出頭之人也被擊敗,更因為方才事情,必然惹惱了天青子,只等著看天青子等人出手折辱其人,自己再出手,心念至此,只覺得萬事在自己掌握,越發從容。
正當此時,院落當中,似乎已經沒有半點辦法的任永長卻突然上前一步,手中斷刀上揚,汪安方才內氣爆發,有心立威,沒有留下後手,此刻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候,躲避速度不由得變慢。
但見寒光一閃,那斷刀已經穩穩刺在他的喉嚨上,只消再一用力,就能割裂他喉管,七品武者被割了喉嚨,該死還是要死,和沒有武功的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汪安身軀驟然僵硬住,天青門眾人臉上微笑還不曾出現,便即消失,而在遠處觀望打算施恩立威的那位門客,手掌則是微微一顫。
彷彿已在掌握的局勢一滑,偏向不可控的方向。
抬眸恰好看到那屋子裡的年輕人隨手扔下了那一枚棋子,在棋盤上滴溜溜轉動,然後懶懶起身,雙手插袖,抱著暖爐,慢悠悠走出,道:
“看來勝負已分了。”
“確實永長的武功要更甚一籌,諸位還有什麼話說嗎?若是沒有的話,就還請如約離開了。”
“我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諸位又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宗門高人,想來不會言而無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