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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這些支離破碎的東西組合起來會是什麼樣的人,店家上了熱茶,他以小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出了目前的線索,又將自己的推斷加在了後面。
武功極高。
刀法霸道兇狠。
獨來獨往,為人冷漠。
頓了頓。
他腦海裡莫名想到了自己今日所想的那一幕,堂堂正正殺人而去,在火焰之前安靜盤坐的冷漠刀客……
火焰那麼洶湧,他是要做什麼?
會不會是溫酒?
他為這樣一個荒謬的念頭忍不住自嘲失笑,卻又覺得一身黑衣,夔紋大氅,墨刀,這樣冷漠且狂妄的高手,殺人之後,坐在原野上,焚山溫酒的畫面實在是具備相當的震撼以及壓迫力。
他看了看桌子對面的同伴,後者雙眼沒有焦距,顯然是在出神,這種情緒對於刑部的密探而言,是一種不必要的東西,是破綻,但是他也完全可以理解好友的感受。
他們不是沒有見到過比今日所見更厲害的高手。
但是,那些高手,無一不是已經年紀漸長,老成持重,做事情的時候,思慮和顧慮的東西太多,想要將事情的方方面面,各個勢力都照顧好,一碗水端平。
哪裡有如此的狂性?!
年少不羈者也有很多,大多又都是定不下性子,彷彿幼獸,張牙舞爪,卻又沒有半點意義,踏馬山野,街市上拔刀,叫囂打鬥便是狂麼?
和今日所見,堂堂正正從正門進去殺人的比起來,簡直如同潑皮混混一般。
他想了想,在後面加上了一句,年紀應當不大。
大則無狂性。
提起手來,身為刑部密探首領之一的文士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頭痛,這些線索在他的腦海當中組合了起來,一切都是那樣生動,唯獨面龐還是一片漆黑。
他隱隱記得自己應當聽說過這個人,但是臨到頭來,偏生想不起來,那一個名字就像是隔了一層阻礙,看不到全貌,讓他有些許的煩躁。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心神無意識放鬆,視線從這茶館裡面掃過,突然微微一凝。
他看到在這茶館的裡面,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瘦小老者,正端著茶水,就著乾糧美美吃著。
他的視線在老者身上的衣物上盯了一會兒,突然起身,主動走過去,坐在了老者前面,笑道:
“老丈好胃口。”
老人哧溜喝了口熱茶,抬起頭來,略有警惕看向他道:
“先生是……”
文士視線從老人身上裹著的衣服上掃過,放低聲音,手中一張尋常刑部令牌晃了晃,微微笑道:
“我們是刑部的人,在找同伴,他年紀不大,不大愛笑,穿著黑衣,大氅,騎了匹馬,不知道去了哪裡,老丈可知道麼?”
老人聽到這樣詳細的描述和溫和的語氣,眼裡面的警惕如同春雪一樣飛快地散去,呢喃兩聲,搖了搖頭,道:
“恩人原來是刑部的麼?我也不知道,老頭子走的時候,恩人他還在山前頭坐著呢……”
文士微笑,心中暗道果然。
老人又道:“我只是看到了一匹馬跑到他的跟前,那匹紅馬很瘦,但是跑得卻很快,性子似乎也很烈,我活了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瘦,卻能跑得這麼快的馬,像是火一樣……”
文士臉上的微笑瞬間凝滯。
他的雙眸微微瞪大。
老者的話,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瞬間將他腦海裡的所有線索聯絡在了一起,在他幻想當中,墨刀,黑衣,夔紋大氅,狂而冷漠的刀客飲盡了酒,徐緩自火焰前起身,衣襬振動,轉身看向他,露出了火光之下冷漠的面容。
背後的夔紋大氅抖動著,在背後是烈焰焚山。
他的呼吸驟然凝滯,手掌微微抖動著,扭頭看向了霍然站起身來的同伴,嘴唇微張,吐出四字。
“扶風……”
“刀狂。”
…………………………
西北天魁城·刑部。
這裡和天雄城兩地,乃是大秦西北一帶兩根金梁玉柱,彼此照應,其中天雄城屹立邊疆,而天魁城則靠近內地,往來方便,作為邊疆和天京城的訊息中樞。
西北的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下來。
一道身影匆匆奔過了院子,幽幽的青石地板上面,已經佈滿了落葉,在他奔過的時候,一片落葉恰好落在他的肩膀。
他彈去落葉,掀開門外的布簾子,帶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