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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長川酒樓。
此地為天京城中富貴之地,非家境殷貴,地位清高之人,難能入內,便是有再多銀錢,都不好使,不過十數張桌,處處都是世家貴胄子弟,姿容端嚴雍容,酒樓櫃檯上半倚著一名女子,雙臂白玉般,卻又罩了一層薄紗。
意態疏懶,醉眼朦朧,仿若蘭芍醉酒,隨意聽著不遠處幾人的交談。
此刻開口的,是名眉眼頗為溫文的少年,手中握一柄摺扇,白玉為骨,清雅溫潤,女子雖似乎微醺,心裡卻還識得那白玉摺扇,是先皇曾賜給前代左相的,價值千金不易的寶物,而且是絕對的正品,極好脫手的。
那少年啪地將摺扇合起,輕輕拍在手掌上,繼續話題:
“聽說那位神武府主,做下了那般大的事情之後,就在西域失蹤了?”
旁有一憨厚青年只顧著埋頭大吃,聽到這話卻抬起頭來,一邊嚼一邊說:“是這麼一回事,不少打算去見見這位新晉的高手,卻一直都沒有半點的訊息,恐怕,是真陷進去了。”
青年笑問道:“哦?陷進去了?這又如何說?”
憨厚男子道:
“神武府主,曾經用軍陣殺了江南道的江東大俠,那個江東大俠雖然傳言他是用了左道手法,才勉強成了宗師吧,可氣機澎湃,也不差什麼了。”
“頂級鐵軍,殺得死宗師不是空話的。”
“那坻川鐵騎鐵定了比才組建起來的神武府厲害,神武府主硬硬拼殺了一次,實在是有些衝動了,結果你看,現在他自己也陷入了軍陣,雖然廝殺而出,殺了三千騎,但是絕對受了重傷。”
“那傷勢,恐怕都能重到足夠讓他陷在西域裡的程度了,哎呀,所以說他不明白啊,這種事情,定然是觸了匈奴那邊的利益,其他不說,就只是坻川的人,就肯定咬了牙要他的性命了。”
先前手持白玉扇的青年風濟似頗為贊同,道:
“這話說得對,所以說,君子不立於危堂之下,可見神武府主武功是好,籌謀還是差了些的,只靠著個人武功還是不行,要報效家國,還是得要看胸腹中的韜略啊,只是武力,不過莽夫,又和那匈奴有什麼區別?”
“真正的俊傑,懷中要有雄兵百萬,上陣殺敵,無堅不摧,可也要下馬寫得了文章,更要識得這風花雪月的妙處。”
“可惜,可惜。”
“他如此莽撞,定然會令兩國的關係緊繃起來,天下安寧二十餘年,若是邊境再啟戰端,便是誤國了,要害的不少將士殞命。”
憨厚青年點了點頭,道:
“說來西域三十六國,雖然比不得我大秦,但是江湖中人從來不講究什麼道理的,那裡有不少的高手,匈奴人拿出金子和好看的女人,肯定有人會冒著他重傷的風險,去試試這位神武府主的成色如何。”
“他就是再強,也不過只是一個人了,成了就是有錢有名的好事情了。”
“現在這個世道,絕世高手裡頭匈族和我們一樣,都佔了差不多四成的名字,高手也很不少了。”
風濟手中的摺扇不再拍動,道:
“可是這樣的事情,能驚動地了絕世嗎?”
“很難,但是絕世之下的高手,恐怕絕不會少,一線之下,也是重重危機困局了,對了,明遠,你不說點什麼嗎?為何只顧著喝酒?”
旁邊坐著個面容白皙,眉目冷峻的青年,一身黑衣勁裝,只顧喝酒,聞言道:
“說什麼?”
風濟笑道:
“還問說什麼,你不是暗中傾慕棲梧殿下嗎?那位神武府主,咱們都知道,陛下當年可是有意要將殿下許配給那人的。”
“他若是戰死在那裡,豈不是恰好遂了願?”
武明遠喝了口酒,道:
“雖然,但那畢竟是我大秦的武者。”
風濟怔了下,搖頭: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說大秦北疆了。”
“我總覺得,王安風這一次怕是死定了……”
樓上正有一名黑衣劍客正往下走,那彷彿芍藥醉臥的美人掌櫃一下精神起來,懶整雲鬢,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那劍客則頗為守禮,進退有度,一直聽到這裡的交談,動作才頓了頓,旋即直接大步過來。
風濟正說著,聽到腳步聲音,轉過頭去看,見到是個不認得的年輕人,收斂了話頭,點了點頭,客氣道:
“不知這位少俠是……”
黑衣劍客神色平靜,道:
“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