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坻川汗王的地盤在北域草原的西北一帶,距離這裡還有些許距離,王安風心中有事,在和契苾何力等人會合之後,沒有多做停留,徑直便帶著眾人往北面而去。
和身為金帳王的那位完全不同,坻川汗王性子奢豪,喜好女色,留下的子嗣有許多,已經成年的兒子有十多個。
除此之外,還有兄弟親族,以及妻族,先前他年富力強,是真正的梟雄之姿,手腕剛硬如鐵,足夠穩穩鎮住所有人的小心思,現在這位能夠統帥坻川鐵騎的匈王早早死了,以匈族人對於草原權勢的渴望,那個地方一定已經在孕育著風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衝突。
這一點王安風並不後悔。
但是,坻川汗王從大荒寨處得來的巨大財富,這樣巨大財物的調動,以及各項事宜,肯定不會事事親歷親為,一定會有心腹知道,而在這個時候,這知情的一人,或者說數人,肯定會開始尋找效力的人。
要在事情變得更麻煩之前得到這些訊息。
王安風心中念著這樣的想法,混跡在北地的馴鷹人的隊伍當中,契苾何力原先就被上一次的青年相邀,要參與他的遊獵隊伍,也正好是要往北面去,所以並不需要再去找其他的什麼藉口。
王安風被獵鷹人們包圍在最中間,他從一名十七八歲的車師人借來了用馬弦做出來的樂器,原本是那少年自己彈奏的,王安風看了好奇,便借來擺弄。
大抵是以放牧為主的部族,都一定會借用自己坐騎的尾巴做成樂器。
這種琴聲調蒼涼而古樸,王安風曾經在姜守一的門下修習了樂理,樂器和樂器,手法不同,但是最基礎的樂理是一般無二的,只是半日時間,他就能夠用這種北域的樂器拉出頗為動聽的樂曲。
一路上,這些粗狂的漢子們口中唱著曲調迎合,倒是很有草原的情調。
草原遼闊,但是他們騎馬而行,速度也不慢,數日過去,已經快要靠近坻川汗王領地的邊境處,暫且休息的時候,契苾何力殺了羊割肉做飯食,那個年歲比起王安風還要小些的卻纏著要和他鬥琴。
王安風看了看天空,盤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應下了這不算是比斗的比鬥。
周圍的獵人們都安靜下來,聽著他們兩人的琴音。
蒼涼豪邁的音調,在草原上,在天和地的中間迴盪著,那些豪邁不羈,以天地為被蓋的漢子們也都聽得出神,天上的鷹隼收斂了羽翅,只是就連契苾何力那一隻最神駿的飛鷹,也不願意靠王安風靠地太近。
飛鷹落在了契苾何力的肩膀上,歪了歪頭,看著草原的中間。
穿著藍色匈袍的青年繫著黑色馬尾,盤坐在柔軟廣闊的草原上,拉動古樸的琴絃,曲調在天地之間盤旋著,他閉著眼睛,嘴角的笑容溫和,卻有力量,像是一隻雄獅。
契苾何力想著。
他記憶中的對方,還是那個年紀並不大的少年人。
他原先並不知道救下自己的就是當年拓跋月的好友,當時王安風偽裝成了中年武者的模樣,真相是在王安風潛修的那兩年間知道的,但是這並不會影響到他對於王安風的感激。
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可能就已經死在了遙遠的大秦。
死在奴隸販子的手裡。
他不害怕死,只是覺得那樣死實在沒有半點價值。
現在卻要好很多。
在他肩膀上的飛鷹歪了歪頭,突然振翅,沖天而起,契苾何力從胡思亂想當中回過神來,抓起了手中的強弓,極為敏銳地看向了飛鷹盤旋所指著的方向,然後就放鬆下來。
在那個方向數百騎早已經發現了他們,正往過來。
為首的幾人中,有幾個不生不熟的面龐,前幾日現些就和王安風有了衝突的那名匈族貴胄赫連磐正在其中,遠遠的,就開口大笑道:
“契苾何力,這真的是好運氣啊,哈哈。”
“本來我啊還在想著能不能夠在大宴前和你遇到,沒有想到,就在這裡就又碰到了你,怎麼樣,這幾日還好嗎?”
契苾何力放下了弓箭,很恭敬地回答了。
那邊的幾騎已經靠近過來,赫連磐頗為看了一眼盤坐在草地上的王安風,和氣地笑道:“本來是在幾日之後才會有尋獵,只是這一次又提前了些,改成了明日,你今日能夠來這裡,當真是最好不過。”
契苾何力略有愕然,道:“提前了這麼多?”
赫連磐漫不經心道:
“原先是左武大將軍定下了的時間,這一次的話,是桑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