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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王王宮當中。

模樣敦厚可親的安息王正與兩人對飲,安息王氣度頗從容,那兩位飲酒之人則是極恭敬慎重,處處不肯失禮,酒至半酣,安息王復飲一杯,將酒盞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嘆道:

“能夠有先生出謀劃策,寡人才能夠一去心病。”

對面是身材高大,模樣苦拙木訥的男人,聞言恭敬道:

“王上手提三尺劍,據地萬里,兵甲之士數十萬,此天命在此,豈人力所能為之?王上委實謬讚!”

安息王聞言失笑,復又勸酒,嘆道:

“當日大兄在世,寡人不能妄動,但是現在兩個侄兒委實稚嫩,不能掌握兵馬,長久以往,恐怕生亂,只希望他們二人能夠明白寡人良苦用心,勿深怨寡人才是。”

那男子恭敬道:

“王上用心良苦,又有一吞草原,成就霸業之心。”

“彼時兩位王子同樣能夠享受榮華富貴,而不必受到政事糾葛的影響,此無苦而處處回甘,兩位王子都不是目光短淺的人,自然應該感謝王上,又如何會怨恨?”

“是王上多心。”

“哈哈哈,寡人多心,寡人多心,先生教訓的是,寡人自罰三杯。”

安息王大笑,連飲酒三杯,以空酒盞往對面一晃。

另一陪酒者是個年輕人,眉宇飛揚,當下道:

“父王海量。”

安息王取笑道:

“只是三杯,如何海量了?我的孩兒,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奉承話?”

年輕的儲君唯唯諾諾。

安息王搖了搖頭,今日並未動怒,復又笑道:

“你還年輕,勿要如此在意,只要不要像是古牧那樣,連出昏招就好。”

“呵,主動去挑釁右賢王?你那位三叔可不像是其他叔叔那樣剛直,古牧還是太年輕了,才出生沒有多久的牛犢去挑釁有著狐狸一樣內心的猛虎,如果不是寡人先前下令的話,可能就會折損在那裡了。”

古拙男子恭敬道:“王上慈悲。”

安息王笑嘆,道:“算是什麼慈悲?畢竟是自己家的孩子。”

眼眸微斂,心中更有默唸,若非如此的話,又如何能夠從大秦那裡拿到更大的好處和補償?

心中念頭一瞬閃過,便即復又飲酒,一直暢飲至天邊熹微,方才作罷。

安息王畢竟年紀漸大,精力不如往日,雖然仍舊還有暢飲之心,卻有心無力了,打算屏退兩人,稍事休息。

安息國儲君以及古拙男子起身行禮。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音。

安息王皺眉,心有不愉,卻還是強打精神,召那人進來,不片刻就有一人大步而來,鎧甲之上沾染了淒冷之意,恭敬行禮,將手中卷軸捧上。

安息王看到了紅木卷軸上一側振翅的白鷹,認出了是從右賢王那裡傳來的訊息,微微皺眉,抬手將那捲軸拿起。

古拙男子見狀行禮,道:

“既為軍機密要,請陛下允許屬下暫退。”

安息王擺手笑道:“先生於寡人為左右手,何必如此見外?可是信不過寡人?這是我三弟傳來的訊息,不妨來此一同參詳。”

古拙男子行禮應諾。

安息王從容不迫,先令人撤去酒盞,換上清淡小食,復又洗浴更衣,方才輕描淡寫,並不在意地將那捲軸開啟,一邊隨意去看,一邊與旁邊男子哂笑道:

“這一次,卻不知道我那位古牧侄兒又做出了什麼驚人之舉。”

“且與先生共賞。”

他嘴角笑容微微收斂了些,眉頭皺起。

古拙男子心中微動,安息王已經將手中卷軸隨意放在桌上,眼底似又不屑,輕笑出聲,彷彿看到頑童置氣的長輩,從容不迫。

古拙男子道:“陛下為何發笑?”

安息王笑嘆道:“自然是笑我那位侄兒,也笑他的麾下謀臣,聽聞先前他曾得了一人名為王星淵者,破去了挑撥之機,還以離間,本以為還算是個人物,未曾想到,不過是黃口小兒罷了!”

“呵,右賢王傳訊,我那侄兒,居然拋下了手中兵甲,孤身逃離,已經足足一兩日未曾出現了,以屬下為誘餌,就算是能夠逃得了性命,又有什麼用?軍心盡喪,已經沒有了立王之基。”

“可笑,可笑。”

古拙男子心思微動,恭敬道:“自然是不能夠和陛下相比。”

安息王意態睥睨,大有指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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