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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一清。
司馬錯定眾將之後。自退居為兵家大都督,並不去佔天策上將軍的位置。他都不坐,自然沒有人敢奢望,全都熄了這個念想,自那之後,司馬錯便常常居於北域都護府,統帥邊疆雄城,抵禦匈族侵襲,而今已有二十餘年。
北域都護府中,所有人都覺得再度上山硬接天下第一莊莊主三十掌後,必然受了不輕傷勢的司馬錯神色如常,鎧甲不離身,坐在石桌旁,平淡看著兵書和近來的軍情。
堂下還有幾人,都是氣焰彪炳,是曾在七國時期撈了潑天軍功的大將。
那些近些年冒尖兒的年輕武將還沒有資格進來這個小屋子。
人都到齊了,杯子裡的茶也喝乾了好些次。
司馬錯放下手中的兵書,眾將知道這是大都督有話要說,無不肅然,司馬錯起身,看著一側牆壁上懸掛的大型邊關地圖,沉默了一會兒,伸出右手抵在了大秦和匈族的中間,粗糙的手掌輕輕摩挲,也不說話。
一位頭髮花白,謀士打扮的老者眯了眼,慢慢看著。
他是這邊軍軍師祭酒,大器晚成,前四十年不過是個刀筆吏,七國天下亂,始才出頭,上奏《七略》,歷數七國軍略優劣,官拜隨軍祭酒,和天京城老龜,神武王天策一同縱橫沙場,是司馬錯綠柳營的智囊。
與司馬錯生死相托不知多少次。當下明白這位百般韜略只在肚子裡藏著的主將做的什麼打算,主動開嗓道:
“而今天下太平了有快三十年了啊……”
“南蠻一代三面被我中原兵鋒所指,窩著動不了,西域,中原,北疆,也已經有五十年沒有大的戰事了,西域三十六國,現在自己窩裡打得熱鬧,沒了當年的氣候。”
“倒是北疆,這一位北匈金帳大王十多年前徹底把握了大權。北邊兒的兩個小國,還有西域接壤的一個就慢慢給他們吞了下去,整頓王騎,佈下緩衝的草原,確實是做了些事情。”
其中一名虯髯大將笑道:
“祭酒說的不錯。”
“這些年咱們和北匈打來打去,也就是在中間這一片糾纏來糾纏去的,往北面推最多也就推到了草原邊兒上就回來了,沒有什麼大的衝突,這局勢一時片刻怕是沒有辦法變了。”
司馬錯視線在狹長的兩國緩衝帶上掃了掃,突然冷不丁開口:
“北域的地快不夠用了。”
眾人心中微驚,軍師祭酒只是眸子動了動,微微嘆了口氣。
司馬錯語氣沒有波動,繼續道。
“北域很大,可沒有辦法發展。”
“那裡只能長草,吃牛羊肉,野菜,自太上皇北伐至今,北域五十年休養生息,草原上的草容易瘋長,上一次把他們的骨頭打斷了,五十年時間,以匈奴的習俗,足夠生出三代人,甚至於四代。”
“人口多,需要的畜牲更多,牛羊餓瘋了的時候,草根也不會放過,草皮被啃光,來年的草會越長越少,牛羊會餓死。”
“他們沒有辦法養活那麼多人。”
眾多將領都在此地對抗匈奴許久,少的也有七年時間,史書中,兵書中,對抗匈族的記錄都已經被他們翻爛了,都明白這句話沉甸甸的分量。
軍師祭酒嘆息一聲,道:
“我將往日史書記載,草原犯邊的記錄做過整理,農家的人推算出了北域草原上最大的人口承受能力,若無戰事,風調雨順,最多四十年,草原就會爆發饑荒,五十年,就會有內亂。”
“不過這段時間,北域常常四處出兵,按照推算,應當還有十年時間才對,而且北匈犯邊,總是我等得勝……”
司馬錯平靜道:
“北匈王不會等到最後才出兵。”
他指著草原的邊緣。
“北域邊緣的草皮已經開始往回退,退了數十里甚至於近百里,邊疆甚至於出現過沙暴,至於為何我等常常得勝,不過因為他和我等一樣,借這個機會在練兵罷了,等到兵鋒足夠,便會揮軍南下。”
“往日他們對於中原並不熟悉,但是現在,北逃的世家大族不少。”
“他們絕不吝嗇於為北域鐵騎出謀劃策。”
眾將神色沉凝下來。
司馬錯定定看著北域,突然道:
“十三邊關城池,往前推進,紮營立寨,沿路設立衛城。”
“往前推。”
軍事祭酒神色微變,突然察覺到一絲沁骨的冷意。
司馬錯道:
“有一支奇軍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