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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風以一劍送兵解迫退了北疆軍神單星瀾,墜入冰川之中,只覺得一股股寒意往自己傷口處鑽,精神微振,一身氣機流轉,將周圍的冰川迫開,在水中激流,撐開了一個沒有水的空間。

右手中神武劍仍舊有淡金色流焰升騰。

氣機緊繃,一氣上崑崙,若是單星瀾不顧一切追殺下來,那麼下一劍便會讓他好好吃上一驚。

但是單星瀾只是在冰川之上凝視了片刻,便揮劍將完好的那一部分冰川撕裂,冰川傾倒砸落,一層一層將地下河川的入口堆積起來,王安風想要出來絕沒有先前那麼簡單。

王安風未曾鬆懈,一直到單星瀾的氣息當真遠遠去了,這才略微放鬆。

繃緊的身體稍微鬆緩下來,就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疲憊襲上心頭,強打精神,以氣機護體,落在了河川的底部,他雖不通水性,但是這裡水不是很深,以他此刻深厚的內力氣機,足以將水迫開。

當下如在河水底部疾奔,順著河流流向,往東而去。

速度極快,若從河流上看,能夠隱隱看到一股激流掠過,如同河中有蛟龍作惡,蕩起陣陣漣漪波濤。

北域的邊疆,連綿環繞的冰川將大海擋在了外面,王安風潛藏於冰川之下的河流當中,仗著自身氣機,一夜不停,若有阻攔,便抬手以掌勁將其生生打斷,在大秦的時候,水溫若是達到這麼低的程度,一定已經凝結成了厚重的冰塊。

但是這河流中卻連一點冰渣都沒有,寒意入骨。

若非氣機已達到生生不息的境界,便是他也支撐不住,行至夜半,約莫已經順著河流暗湧一口氣奔出了兩三百里,水流到了前面,突然不再流動,抬手摸了摸才知道,前面一塊極堅硬的寒冰擋住了道路。

水流似乎仍舊能夠流過去,也或者,百川東歸海,這河流是玉壺山脈冰雪消融形成的,畢竟不可能只有這一條暗流,這一條冰川下的河流似乎只到這裡了。

王安風伸出手往上推了推,推之不動。

顯然,在他的頭頂,不知道現在有幾百丈,還是幾千丈的冰山,和周圍其餘的冰山連線,想要以蠻力突破,難度極大,若是按照原本方向回返,一來極麻煩,二來可能會被單星瀾玩上一出守株待兔。

王安風想了想,伸出右手,按在了前面的冰川上。

赤金色的火焰在冰川寒流中燃起。

千百年一直黯淡的河底被氣機光焰照亮,王安風的眸子倒映著火光,氣機轉過三千,直抵崑崙,心肺之間突然一陣刺痛,彷彿一大把鋼針生生塞入體內,神色一變,嘴角滲出些許鮮血,雙耳有劍鳴清越。

王安風回想起單星瀾最後那一劍。

以少林金鐘罩的防禦,單星瀾能以劍氣強行破體,可見那劍氣手段必然非同凡響,怕是這位北疆軍神壓底箱的手段。

當下以渾厚氣機,生生將那劍氣裹挾。

後者雖然強橫異常,總還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比不得王安風自身內氣生生不息,只是那畢竟是一位宗師極看重的手段,化去極難,更是拖住了王安風七成氣機量,映照寒川的光焰一下子黯淡下去。

王安風強提精神,神武劍上,原屬於麒麟鎖的氣機升起。

雙拳之上,一寸一寸炸開流焰。

王安風雙腳踩在河底,不見如何,已經下陷數寸,冰川下河流沸騰,暗流朝著周圍湧動而去,旋即被生生壓低。

王安風雙眼之中流光慢慢收縮,彷彿一尊石像。

不動心,不動念。

旋即喉中低喝,右拳猛然朝前翻砸而出,氣機裹挾,連帶著一條河數里暗流朝著前方湧動,氣機幻化火麒麟,猛然撞擊在了不知道有幾丈,還是幾十丈厚重的冰山上。

…………………………

海天一色之間,月色亦是漸漸隱去,取而代之,東方漸漸有魚肚白升起,只是太陽仍舊沒有出現,距離那一輪大日東昇,少說兩刻時間,多了,小半個時辰也是常有。

一艘大樓船安靜停留在海面上。

這船極廣大,更極奢靡,《天工》中記載,海船第一等長及四十四丈,闊十八尺,已天下少有,這一艘樓船更在其上一籌,高五層,九桅可十二帆,氣象極浩大。

船身微微晃動,漣漪倒映著天地間流光,妍麗萬方。

在船身最前,一名少女盤坐其上,神色端莊,似在打坐練氣,旁邊一位灰衣老者雙手籠在袖口之中,一把全白了的山羊鬍子,口中低吟:

“丹者,單也,一者,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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