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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山石被撬起,鋪天蓋地砸過去。

單星瀾神色不變,手中劍猛地劈斬。

高低起伏十數米的草坡被從中間斬裂,追趕速度未曾有半點減弱。

單星瀾是宗師,氣機不絕。

王安風則是異數,身負諸多宗師絕學,大師父圓慈創出如來十力的時候,可是將扶風一地頂尖大派的山門給硬生生搬起,抗過千里,他自無法和師長相比,但是做到劍刃挑起草山的事情也是正常。

但是於旁觀眾人眼中,這幾乎是仙人打駕一般,盡都面如土色。

被稱為三爺的老者拉著坐騎,神色慌亂,大聲道:

“走,走!”

“左武衛大將軍,在追殺神武府主,走,這裡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

“不想死的話就快些走!”

那些年輕些的草原貴胄到這個時候才明白那人是誰,無不失聲。

然後就有一個念頭不可遏制在他們的心裡浮現。

先前所見,那人似乎比起左武衛大將軍都要氣定神閒。

難道他的武功,竟比起北疆軍神更強麼?!

這個念頭一出來,這些草原上年輕貴胄的臉上也都失去了血色。

可是此刻他們眼中,武功高深莫測,氣定神閒的神武府主卻已經有些苦不堪言,只是在苦苦支撐。

感覺到劍意逼近,王安風強提氣機,再度施展出了神偷門一門爆發速度的步伐,一腳踏出,正在九宮之位上。

這門武功是神偷門鎮派絕學,以道門陣圖洛書為基礎,數代精彩絕豔之輩推演終身,旁人眼中需要五步才能到的位置,只需一步踏出,單星瀾手中劍刃幾乎要落在他的身上,王安風卻已如幻影,再度掠出十數丈。

與此同時,左手從懷中一拂,將彈出的藥丸一口氣塞入嘴中,江湖人眼中足以引發廝殺的寶物,就這樣一口氣吞嚥下去,如嚼豆子一般咬破,已經消耗殆盡的內氣氣機得以補充,瞬間充盈。

這也是他能夠和單星瀾乾耗的最大依仗。

若是沒有這些回氣丹藥,他身法再強,也難以維繫,可若是沒有金鐘罩,一則無法迅速化去藥力,二則單星瀾劍上殘餘劍氣就已夠他吃一壺,兩人一邊廝殺,一邊疾奔,一個時辰已經是數百里有餘。

單星瀾似乎打定主意要憑藉自身更強的內氣和氣機,要生生將王安風耗死,從日在中天,漸漸到了星夜,仍舊緊追不捨。

王安風確已極為疲累,只是神偷門的輕功身法有一個特點,無論何時,看去都是極為瀟灑,盡顯道門逍遙意境,半點都不露怯。

單星瀾心如鐵石,出劍極穩定。

可是旋即就發現一個異常之處,對方似乎極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廝殺。

不但是適應,而且其招式在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其老辣,穩定,精準。

雖還不及,卻已在飛快逼近他這般在上一代廝殺出來的宗師。

想道王安風年歲最多二十五六,單星瀾神色微沉,斷絕了乾耗的打算,招數瞬間變得凌厲,此刻兩人一追一逃,時而御風飛行,以宗師級別的腳力,近乎一日時間,已經怕是至少兩三千里過去。

此刻所在,已經是偏向草原上東北一側。

地勢也從草原變成了冰川,兩人起伏奔走時候,寒意極凌冽。

在王安風踏空躍起在冰川上時候,單星瀾瞳中異色閃過,再度踏前一步。

這一步卻並非用的他極平凡的輕功身法,而是踩在了某種難以以言語形容的道路上,彷彿他和王安風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抹去,直接出現在了後者的背後,手中劍朝著後心刺去。

劍氣如虹。

王安風右手神武劍倒扣,生生將這一招斬擊擋住,長劍鳴嘯不止,寬劍雖被阻攔,但是劍意劍氣不絕,徑直衝入王安風體內,王安風口中咳出一口鮮血,氣機反倒再度攀升。

懸空旋身而轉,匕首倒扣,利刃寒芒,吞吐蒼青色劍罡,以短劍匕首的長度,生生施展出了一招送兵解,單星瀾躲避開來,王安風氣機再度一提,本身境界觸控天門。

雙瞳微睜,曾經在遭遇白虎堂堂主時勉強達到的境界再度重新於眼前。

天地間因果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淡金色細線,王安風瞬間鎖定其中一道金色細線,口中暴喝,手中匕首送兵解順著這一道淡金細線猛地斬過。

持金剛力,斷盡三千煩惱絲。

單星瀾神色不變,卻猛地退避至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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