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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風第一次見到皇甫雄的時候,才剛剛學武百日築基,武功差得很,而後者則已經靠著一雙鐵拳,在同輩子弟中逞雄。

幾無對手,只是在化名薛十三的琴霜面前吃了大虧。

之後便打算找回場子,一直跟著來了忘仙郡,卻仍不是對手。

初見的時候正懶散躺在亭臺下面喝悶酒,滿身酒氣。

可現在想想,當時說的話也只是少年時意氣,當不得真。

王安風自己那個時候武功差的要死,更是沒有見識,像是個踩在江湖門檻上,探首探腦,朝裡張望的門外人。夏侯軒介紹的時候,說什麼他也便信了什麼。

可是現在他已經行走江湖數年,歷經生死搏殺,早就見識過了諸多同輩的高手,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以皇甫雄當時的武功,或許在世家子弟當中稱得上不錯,可是要拎出來放在大秦的江湖中,卻也絕對稱不上什麼‘僅在十三少之下’。

不提其他,只是這青鋒解中認不全人的宮玉,自小跟在大長老慕容清雪身邊,在十五歲時恐怕已經要站在七品的水準。

手中長劍出則可引風雷,有了三分仙人劍的味道,縱然比之同齡的薛琴霜,孰勝孰負也要打過才能知道,何況於皇甫雄。

恐怕只要拎著劍鞘便能夠把寂寞如雪,自認只在十三少之下的少年皇甫雄打得找不著北。然後那少年也只好鼻青臉腫,咬牙切齒去把自己的排名再往下面稍微挪一挪。

然後再在心裡面加上一個必須要打敗的人。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性情豪邁磊落的人,幾乎不像是個世家子弟。

而能夠把這樣一個恣意狂妄,找不到邊兒的男人給攆得雞飛狗跳,一地雞毛,甚至要抱頭鼠竄逃到青鋒解的後山上面來躲著,還是給姑娘,王安風心中實在是好奇得厲害,笑道:

“那位……是個年輕姑娘?”

皇甫雄悶聲點頭,抬手又灌了口酒,或許是被王安風提及那女子,臉上愁容更甚,連連嘆息,就差無語凝噎了。

王安風玩笑道:

“看這樣子,那位姑娘莫不是生得魁偉雄壯?”

“拳頭能有砂鍋大,胳膊上面能跑馬?”

“還是和皇甫你有什麼仇怨?如若不然,怎麼能把你嚇成這般模樣……”

聲音微頓,王安風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雙眸瞪大,聲音陡然提高,道:

“難不成,皇甫你悔婚了?!!”

“我噗……咳咳咳……”

皇甫雄正抬手往嘴裡灌醉,本來就愁容滿面,聞言直接將嘴裡的酒都噴了出去,一手支撐在地面上,劇烈咳嗽不止,臉龐都給漲得通紅通紅。

王安風朝後躍起,避開了那濃烈的酒氣酒液,沒給灑在自己的衣服上。

他看著皇甫雄,嘴角微微勾起,含笑的模樣,顯然方才只是玩笑話,正要開口,神色卻微有變化,抬眸看向此地西側。

目力窮盡之處,但見一片山川隱於雲霧之中,有凌厲若劍的氣息湧動,只是不知是有人練劍,還是說仗劍急行。

可是這畢竟是青鋒解山門中,他倒也並不在意,收回目光。

皇甫雄喘勻了氣,又氣又急,開口道:

“安風,你不要胡說。”

“什麼婚約,沒有的事情……”

“而且我也沒曾害怕她,只是被煩得厲害,打又不能打,罵又罵不過,只能躲著……”

說著皇甫雄臉上神色又是惆悵無奈,抬手把最後一點酒液灌入喉中,砸了咂嘴,隨手將空下來的酒罈仍在一旁地上,兩個空了的酒罈碰在一起,發出輕聲響動,越顯得空曠。

此時剛剛過去年節不久,這裡光禿禿一片,若是春色漸濃,應當是有一層喜人的綠色,景緻當時別有風味。

皇甫雄抬眸看向王安風,笑道:

“不提那糟心事情,倒是你。”

“我近兩年雖然被關在族中修行,沒能夠行走江湖,可也是聽說了另外一名王安風的事情,只是不在忘仙,在扶風郡城,嘿,也使得好劍術,與你我同輩,若非性子張狂,我都要以為那人是你。”

王安風抬手指了指自己,笑道:

“可不就是我?”

皇甫雄微怔,抬眸看向前面的少時好友,一襲青衫,玉簪束髮,身後面揹著把劍,模樣倒是已經長開,可眉宇間卻比當年還要溫醇幾分,嘴角含笑,一團和氣的模樣。

說是個仗劍江湖的武人,說是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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