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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都被收繳,連一把隨身的匕首都沒有留下。
經歷了戰場的一幕,沒有人敢讓這三個秦人手中再握有任何刀劍兵器。
百里封勉強抬手摸了摸懷裡。
那裡還有一件東西沒有被帶走,也是他身上除去了這單薄衣服之外,僅剩的東西,有些發硬,稜形長條,一隻手都握不住。
他撫摸了下這東西,神色沉靜。
那是他從守將那裡拿來的紅木令箭,不需要去看他也知道這令箭的模樣,是上好的木料,漆成了黑色,上面刻畫一個血色的令字,據稱自上將軍手中下發的令箭是以寒玉為材,可惜,未能一觀。
百里封將這令箭往懷裡放了放,然後給自己尋了一個稍微舒服些的位置,怔怔然發呆。
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魯莽,不適合作為一名謀士。
若是那個營地被攻克,大秦便有足夠的理由出兵北地。
可是現在沒有,對方被打了回去,嚴格而說,大秦並沒有實際上的損失,很可能會被歸於往日的挑釁,至多隻是激烈了許多,這樣自己不就白死了?
他有些懊悔,卻又想到,大秦雖然強盛,可是外有諸多國家窺伺,內有江湖武林不穩,貿然開戰,大動兵戈或許也不是明智之舉,國戰畢竟不是尋常事,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
知道的太少,百里封在這異國的地牢裡面胡思亂想,卻死活想不出個甚麼名堂來,只是讓自己的額頭越發地痛。
嘆息一聲,放棄了證明自己是個合格謀士的行為,轉而去想一些輕鬆愉快些的事情。
死之前他可不願意再那麼憋屈。
想什麼呢……想夫子的大罵,父母的模樣,想著風字樓下小木屋裡的燉肉,想著倪天行,想著斷裂的陌刀和戰場之上的拼殺。
想著拓跋月。
真是,還只是拉過手,就要死了。
真是虧大法了……
他笑出聲來。
那臉上神色沒有一點虧了的神色。
恰在此時,外面有腳步聲音響起,而且不止一個,想來是有獄卒或是營中貴人前來。
百里封挑眉,收起心中的雜念,稍微動了動身子,讓自己的身子能夠挺得更筆直一些。
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大秦掉了面子。
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果然在他這一個牢籠前面停下。
隨即便有鑰匙伸入鎖孔發出的聲音,然後是抬起鐵鏈時,鐵鏈碰觸發出的聲音。
鐵鏈被隨意扔在地上,一聲嘩啦脆響,遠遠傳出。
隨即在嘎吱聲中,鐵牢牢門被推開來,百里封懶散不屑地抬起眼睛。
那些人當中,有獄卒提著燈過來,昏黃色的光讓他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可等到眼睛緩過來之後,他的神色卻在瞬間變化,幾乎本能地想要站起身來。
卻因為身上的傷勢,才剛剛起身未半,就直接踉蹌坐倒在地。
腳下鎖鏈激盪,哐啷作響。
身上傷勢因為妄動而再度滲出鮮血,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右手手掌抬起,死死地捂住了自己胸前的刀痕,手掌掌心能夠感覺到血液粘稠的觸感,他的一雙眼睛則只是死死地盯著牢門。
五大三粗的兩名獄卒後退。
再走出的便是一名眉目清朗的紅衣少女。
腰佩兩柄彎刀,那眉眼百里封極為熟悉,可是現在卻反倒有些陌生了,他左手撐在地面上,這本是為了讓自己的身子不至於因為傷勢倒下,此時卻無意識地攥緊。
“嘿……”
百里封笑出聲來,眼中並無半點笑意。
“拓跋月。”
“怎麼,見到往日的同窗好友,心中美人,也如此冷淡嗎?”
“百里將軍?”
門外傳來輕挑嘲弄的聲音,是大秦官話,可是發音不對,帶著一口子胡人口音,有草原上牛羊放牧的那種味道,腳步聲中,自那黑漆漆的過道中又走進了一人。
是個青年,年歲和百里封相仿,身穿輕甲,腰懸彎刀。
刀鞘似乎是純金的材質,上面點綴著數顆寶石,看著便奢華異常,眉眼算是俊朗,卻一股陰翳的味道,令人不喜,看向百里封的視線中有嘲弄不屑,更多是潛藏的畏懼和殺意。
正是險些被百里封一陌刀劈下了項上人頭的那名年少主將。
百里封看他一眼,冷笑,收回視線。
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一行為當中已經帶上了更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