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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說話聲音和煦的老僕在後面伺候著,除此之外就只有王安風一行人。

能夠看得出梅忘笙對於這位老人極為敬重,神色態度極恭謹,桌上都是梅家自家的菜色,家裡的廚子跟了也有數代人,食譜成書相傳,是在江南菜的基礎之上自家改良的法子,旁處可吃不到。

就是最簡單的醋魚,粉蒸肉也各有細微處功夫在,連嘴被養刁了的鴻落羽都吃得舒爽,可算是在離了少林寺之後,最為酒足飯飽的一次,吃得唇上泛油光。

這雖然是機關之身,可是材料非金非玉和人身相似,他意識附著其上,和真身差得也不是很遠,細細說來,倒是有幾分道門假身的味道。

那位老先生飯桌上未曾問王安風等人來歷身份,似乎對自己的孫子極為放心,不認為梅忘笙來往的人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勸菜勸酒。

說話極為和藹,用帶著江南口音的和藹聲音為王安風等人介紹著桌上的菜色,偶爾發問,也只是學識上的事情,諸如可有讀過什麼書?有何不解之處?

王安風數年來不曾放下讀書的事情。

他也是到這幾年才知道,他在扶風學宮風字樓裡雖然沒有呆了太長時間,可是贏先生卻沒有閒著,早已經用其他法子把扶風學宮引以為豪的風字樓珍藏全部復刻了一份,數年來每日讀書,應對自如。

林巧芙自小讀書,不比他差,他卻未曾想總是神色清淡的宮玉於道藏之上見解驚人,尉遲傑頗通兵法山水志。老先生或許是許久沒有和如此多年輕人吃飯,面上常笑,不住點頭。

吃過了這一頓飯,天還尚未完全黑下來,黃昏時看江南景更有了三分味道,呂白萍陪著林巧芙出外賞景,尉遲傑則跑去了梅忘笙的書房,討要些兵去看。

似梅家這種大世家的藏書上有不知幾代人批註,價值不可估量,不知尉遲傑用了什麼法子,或者說是梅忘笙看在其祖的面子上,極大方地應允了這個要求。

讓他帶著了三五本陳舊孤本,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安風坐在院中小亭臺下,和宮玉如常談論劍法上的所思所想,論及劍意流轉的時候,宮玉並無半分隱藏,將青鋒解中傳授弟子的劍經內容細細剖析,其中援引了一部《羽衣劍》。

其中兩招一者為迎風撣塵,一者為來鶴清泉,皆是上上等妙法劍術,意境不同,招法背道而馳,劍意卻相似,說到千般招法如皮如骨,唯獨一縷劍意入魂,劍方可通靈。

王安風正琢磨劍意流轉,聞言卻反駁說劍意雖上等,卻須得要憑藉劍招,否則不過只是空中樓閣,破去劍法招數,令其無法施展出來,劍意也不過是空懷寶物而不能使用,說上上等又有何意義?

宮玉蹙眉。

王安風亦是不讓寸步。

一招一招,純以言語爭勝負。

旁邊太叔堅聽得如痴如醉,彷彿看到了眼前千劍萬劍,縱橫交錯灑下了三千丈三萬丈劍氣如瀑,鴻落羽卻只覺得無聊,覺得兩人再這樣下去,怕是再爭上多久都難有什麼勝負。

在新一輪的爭論開始之前,鴻落羽終於忍不住扶額嘆息,屈指彈出了手中花葉,不偏不倚,恰恰就直接刺入了兩人中間的石桌上,沒入大半,將兩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王安風偏頭去看。

鴻落羽正靠坐在亭臺欄杆上,嘆息道:

“真那麼想要知道,乾脆在這裡切磋一場好了。”

“不用你們的兵器,不用太多內力,安風你純粹只用劍招對敵,宮玉丫頭用劍意,如何?彼此都是武者,何必學那些書生文人,口頭上逞英雄。”

聲音微頓,鴻落羽又道:

“何況,一路上也見過了許多事情。”

“歷經數次圍殺交手,你二人也日日談論劍術劍意,我等也著實好奇,這段時日裡你們有沒有些許長進。”

我等?

王安風微怔,神色略有變化。

太叔堅以為鴻落羽將自己也算入其中,面上也有愕然,隨即便升起許多渴望,與他而言,能夠看眼前兩人交手,實在是難得的機緣。

王安風心中有所意動,武者的修為升到六品之後,實力的高低更多取決於對於武功,對於武道的領悟,本身修行內功的根骨作用反倒被極大地削弱。

中三品分四五六三等,領悟越深武功精進就越快,他這段時間和宮玉日日交談劍術,後者對於青鋒解中秘傳劍道並無半點遮掩,王安風自覺已經獲益良多,卻沒有機會印證。

偏頭看了一眼宮玉,從其眸中看出了意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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