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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沒有去老祿好不容易找到的一處平坦地面,兩名道士心裡著急,走得反而是最快,一直抄了近路往三百里山川最高處的‘燭龍棲’而過。

王安風不緊不慢,卻牢牢跟在了兩名玉墟觀道士的身後。

這山既然號稱是最高,自然沒有那麼好爬,一路上約莫有過去了數個時辰,回身去看,已經能夠看得到天邊昏暗逐漸散去了一絲,天地中間有一道隱隱約約的白線,只在黑雲中浮沉。

山風迎面吹過來,帶著些許絲絲縷縷的白色雲氣。

林巧芙伸手去抓,不知是抓到了沒有,那些雲氣已經散去,只是手掌上有如觸碰了新雪,一片涼意,山川隱約真的是在雲霧之間起伏,放眼望去,讓人心中不絕一片開闊。

尉遲傑武功不高,爬山走得又快,一路上沒有半點停歇的時候,現在須得要老祿攙扶住一隻手才能夠走的穩當,在一處平地上站定了休息一二,抬頭去看,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得到山頂上的燈火。

撥出一口氣來,雖然呼吸已經極為急促,卻還在笑著,道:

“當真是風景不錯。”

“老祿你說,若是這天地間當真有餐風飲露的仙人,大約正是住在這等地方的吧。”

老祿悶聲回答道:

“少爺,這天底下沒有仙人。”

尉遲傑失笑搖頭,抬頭看了看已經不遠的‘燭龍棲’,他停下來的時候沒有說話,王安風等人還在往上面走,只是放慢了速度,應當是在等他。

尉遲傑吸了口氣,拍了下老祿的肩膀,道:

“走罷!”

他看著這籠罩在晨霧中的山川,呢喃道:

“嘿,‘燭龍棲’,‘玉墟觀’。”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這地方也聽說了許多次,三百里山川最高聳處,七千裡天地最雄壯者,可不能弱了咱們尉遲家的名頭”

“走!”

“是,少爺。”

老祿沉聲回應,一手穩穩攙扶住了尉遲傑,幫著他往上走。

尉遲家這一輩一共有八個小輩,五男三女。

他作為尉遲傑的護衛已經有六年時間,已經是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交情,知道這個少爺大半時間都不著調兒,可是有的時候卻又極為倔強,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絕沒有半點假話。

少年時候惹怒了老家主,被罰著在三伏天裡持刀而立,這位爺硬生生站了三個時辰,直接站得昏了過去,昏過去的時候,右手握刀,他一時間竟然掰扯不開。

那一日起他便知道,尉遲傑混是混了些,骨子裡卻自有一股狠勁。

其他的幾位公子小姐們在溫暖平和的世家環境中成長起來,撫琴吟詩,一位位若論風姿氣度,自然是在尉遲傑之上,但是若論倔強狠勁,乃至心機手腕,卻是萬萬及不上這紈絝少年的。

一行人終究是在今日日出之前走到了玉墟觀前面。

清運,清言這兩名道士顧不得傷勢和疲憊,衝上前來,拉著木門上咬著銅環的獸首拍個不停,發出噹噹噹的聲響。

王安風抬眸去看,晨霧繚繞之間,道觀門口上寫的三字牌匾果然是玉墟觀,而非是獨步上玉虛的玉虛宮,雖然早就從離伯故事中知道,親眼看見卻還是覺得有幾分奇異。

道者修的是長生自主,再不濟也是逍遙,於壽命這些事情上頗為忌諱。

正所謂是道不言壽,在道士面前說壽數實在是極為失禮的事情,這道觀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把‘墟’這一代表壽數將近的字就這樣直接掛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鴻落羽看了一眼,卻笑出聲來,道:

“這裡的門聯倒是很有幾分氣概。”

“不像是道士。”

木門恰好被推開來,硃紅色大門一邊兒一個,將這門聯左右各自遮掩了一小半,左側能看到四字,陰陽不測,右側則是群魔盡掃,果然如鴻落羽所說,氣魄口氣極大。

王安風記得離伯給自己講的江湖故事中,對於這一處地方很是濃墨重彩得描述了許多次,記得是六歲的時候?或者八歲?還是十歲,也或許每過一兩年都會給他講上一次。

說當年在這裡吃過許多吃食,喝過許多次的酒。

說得最多的還是‘燭龍棲’的日出和風采,每次講完故事,都會意猶未盡,不忘吩咐他若是往後真的有了機緣本事,走出了大涼村去,這‘燭龍棲’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從門中間走出來了一個道士。

穿著一身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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