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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已確認你不是那等沽名釣譽之徒,我也該離開扶風學宮了。”
王安風自然道謝,身前名捕輕笑一聲,悠然道:
“說過了不必謝我,再來,我也要你做一件事情。”
王安風沉靜道:
“將鋒你但講無妨,只要我能做到,不違我的原則,我肯定幫你。”
將鋒宜情定定看著眼前的少年,笑意收斂,沉默片刻之後,緩聲道:
“若有一日,我也變成了那些貪官汙吏的嘴臉……”
“殺了我。”
不待王安風回答,將鋒宜情已經轉身,緩步行去,神態平和,伴著腳步徐行,背對著少年,行了十餘步,突又緩聲開口道。
“當然,若是你不再是意難平。”
“那來找你的也就不再是將鋒宜情,而是法家無心。”
王安風看著他潛入黑暗的背影,定了定,道:
“也有可能,那一天你手上不是刀,而是酒。”
將鋒宜情腳步微頓,沉默了下,聲音中似有笑意。
“若是如此,最好。”
好字尚未落下,身形已經消失在了王安風視線當中,風字樓依舊安靜佇立,青竹成林,鬱鬱蔥蔥,這裡一如往常,根本看不出方才曾經有過一戰,王安風撥出口氣,轉身朝著自己的那木屋走去,步履平緩。
忘仙意難平,因所見不平而生。
希望也是因天下再無不平之事而封劍俠隱。
而不是心中再無意氣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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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之中,一襲黑衣的將鋒宜情負手而立,任由風掀起自己衣襬,雙目微闔。
究竟是對是錯?
直至天邊晨曦已至,他臉上表情才微微動了動,不復方才那般冷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面龐,就如同是個早起的學子一般緩緩走過頗為熟悉的道理,逆著學子人流而過,不時和相熟的人打個招呼,面上含笑。
出門的時候,嚴令在朝他招手大叫:
“宜情師弟,今日要講法經新的篇章,你要來曉得不?”
“曉得的!”
將鋒宜情微微頷首回應,面『色』一如往常,陽光灑在他身上,撥出口氣都似乎帶了溫度。
說祖師天真,可我何嘗不是?
等到數十年過去,快要死的時候,我也肯定也會像他們那樣,拼盡心力,將所看到的最為完善的法令記載,以傳後世,就算一定會出現新的問題,依舊如此。
將鋒宜情看著扶風學宮的門口,悠然輕語,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留戀,灑然踏出。
“法無止境啊……”
法無至法。
但,無至法,無止境,不止步,變革之心不死,方為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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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中,依舊是原本的模樣,孤峰之上,一身灰袍的僧人盤坐青石之上,似在打坐,而一旁的文士手中握著一本書,似乎浸入了書中世界,吳長青則依舊坐在自己的那藤椅上面,悠哉悠哉,翻過了一頁,突然開口笑道:
“老夫思量著吧,這要消去心中不忿不平,還是得要『藥』膳。”
圓慈微抬眼眸,搖頭溫聲道:
“『藥』膳外力,是『藥』三分毒,必有後患。”
“不若以佛經化去心火。”
吳長青放下手中『藥』經,撫須笑道:
“啊呀,圓慈大師,你這就不對了。”
“佛經道理,最容易趁虛而入,還不如以混元『藥』理,使風兒這段時間心『性』清明,不至於偏執。”
“先生你說是吧?”
贏先生冷笑一聲,轉過頭不去理會。
吳長青自討了沒趣,卻不以為意,轉過頭來繼續和圓慈爭論。
這段時間王安風所經歷之事,對於他們這種老江湖而言,不過是常談。
但是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而言,衝擊之大,他們幾乎都不忍心去想。
本來想著吧,看少年能不能自己抗過去,可是方才過了幾天,一個一個的就根本坐不住了,八風吹不動的那個跌下了蓮臺,連夜跑去了少林藏經閣,翻遍了化去心火的佛經,閱盡江湖事的那個從藤椅上竄起,在廚房鍋灶前面蹲了不知多久,鑽研了平復心魔的『藥』膳。
都覺得自己的法子是最好的。
王安風出現的時候,整個孤峰之上的氣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