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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神色略有沉重。

同為刑部名捕之一,他自然知道這一異變之下代表的意義,手中這張柔軟的白紙竟似有千鈞之重,心中念頭電轉,於瞬間想出來了數個可能,並且得出了最好的處理方式。

抬眸看向無心,後者微微點頭。

第二日,辰時。

有密令自刑部之中傳出。

那十一處門派中高層緊張了數日,卻未曾發現朝廷有何異動,心中略有放鬆,只道是後者並不在意這細微異常,行動漸漸如常,便未能發現自家門派所在城池當中,又多出了些許極不起眼的人。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其年齡不一,性情各異,並且透過了各種巧合的事情,和門派中弟子產生了糾葛。

其混入百姓當中,如同混入了河流當中的水滴,未能引動絲毫的漣漪。

…………………………………………

扶風郡城·風字樓。

王安風手中握著本兵書,無聲默讀。

“兵家之法,難測如陰,遁於左右,突然發難,動如雷霆。”

“以有心而算無意,知己知彼,無不破。”

他本身對於兵術並無多少興趣,可是有贏先生命令,須得要讀通了各種書籍,來者不拒。

而相較於儒家道門,能克敵制勝,以攻心為上的兵家典籍尤為受贏先生青睞,可今日方才看了數行,便有一名身著黑衣的法家弟子從門外進來,左右看了一圈兒,看到了這邊盤腿坐著,神態平和的王安風,眸子微亮,快步走過來。

臨近他五步的時候,停下腳步,整理了下自身衣著,方才行了一禮,低聲喚道:

“藏書守……”

一連喚了數聲,王安風方才自書中內容回過神來。

他這藏書守實則不過是個閒職,所做只是在夜間灑掃階梯,往日裡進出風字樓之人,並不會專門過來尋他,而若是尋他的,也大都知道他姓名,不會以藏書守之名稱呼,加上方才沉浸書中,故而一時未曾回過神來。

收起書,略帶茫然地抬起頭來,便看著了一張陌生的面龐,方正威嚴,稜角分明,王安風心中略有不解,起身回了一禮,問道:

“不知道這位師兄有什麼見教?”

那法家弟子退後半步,竟又抬手還了一禮,方才道:

“不敢當藏書守之禮。”

“在下彭浩廣,奉大師兄之命過來,大師兄近日在刑部辦案,分身無術,需要些辦案典籍,還要勞煩藏書守幫忙。”

聲音微頓,方才又解釋說:

“嗯,便是嚴令師兄。”

王安風恍然,回憶起來了當日滅門之案發生時,面色冷峻的‘曉得不’師兄,那一日他從蘇賭徒處得知了嚴令師兄初次辦案,便遇著了這麼個棘手案子,至此也已經有數日未曾看到他身影,想來是一直在刑部辦案,心中略有感慨,面上微微頷首,道:

“唔……是要關於滅門案件的卷宗罷,我去尋一下,還請稍候。”

那法家弟子忙擺手,道:

“叨擾藏書守,只是,只是我等學業繁重,這段時日臨近考核,夫子每日裡只在門口喝茶,我等根本出不得學宮,是以還要煩勞藏書守,還請送去刑部……萬般抱歉。”

說完又是行了一禮,面貌神色極為尊敬,王安風雖是不解,還是抬手扶住其手臂。

他方才突破八品數日,力道未能完全掌握,一時間那法家弟子只覺得手掌處力道深如淵海,不可測度,自己修為已近九品,竟然沒能有絲毫反抗之力,面上神色先是震動,繼而越發恭敬。

王安風注意到後者面目變化,心中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並未如何在意,收回手掌,搖頭笑道:

“不必多禮……”

“我身為藏書守,這本就是分內事情,況且我與嚴令師兄也算熟識,能夠幫得上忙,自然責無旁貸。”

那法家弟子連連拜謝了數次,方才轉身出來。

朝著學堂處走去,腳步輕快,只走了不過十數步,便被一手拍在了肩膀上,下意識回身看去,見是一相熟學子,笑著打了個招呼,與其同行了一段距離,後者終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笑問道:

“方才數日不見,你心情怎麼有了這般大的變化?”

彭浩廣腳步微頓,疑惑道:

“變化?”

那學子攤了下手,哂笑道:

“是啊,往日你深得法家之真傳,為人剛正不阿,向來是不假顏色,可對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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