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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巷道當中,喝罵聲音,奴工的腳步聲音似乎自成一體,可此時那清脆鈴音卻將這原本凝固的‘勢’直接打碎,引得眾人下意識扭頭去看。
監工手中的鞭子停滯,奴工的動作微止。
契苾何力體內的內力亦是微頓,不復原本速度。
這一異變只瞬息而過,奴工繼續扛著貨物前行,長鞭落在了契苾何力背上,比起原本卻少去了三五分力道,而那監工兀自不覺,而本要自發反擊的內力,卻因為這一干擾,未能反擊,反倒被打散,縈繞在背部。
是以他身上雖然說又多了一條鞭痕,卻因為內力保護,實則只是皮肉傷,沒甚麼大礙。
那毛驢晃盪晃盪過去,上面躺著個懶散到骨子裡的年輕道士,嘴裡叼著根糖棍,眼睛眯著,似在假寐,未曾去管那邊奴工和手持皮鞭,吆五喝六的異邦大漢,只任由那驢子帶他前行,腿腳搭在一側,一晃一晃,幾如個死屍一般。
他是懶散的性子。
何況道門出世一脈,認為天地萬物自有規則,貿然插手,只會引火上身,雖然此景確實引得他心中惻隱,卻連眼皮都沒能掀起一下來,只在離開這巷子時候,聽得了那邊再度傳來喝罵之音,懶懶掀開眼皮,嘴裡叼著糖棍咬了咬。
因為方才那一鞭子沒能打足了力道,監工心中頗不爽利,罵罵咧咧揚起手臂,契苾何力已做好了準備,將體內內力按捺住,便在此時,監工突然慘叫出聲,手中染血的鞭子直接墜在地上。
一條漠北大漢,握著自己手腕慘撥出聲,其手掌多出來一個血洞,傷地不重,卻極為痛楚,十指連心,就連這魁梧大漢也承受不住。
契苾何力微微一呆。
地面上一根木棍倒插在地,微微震顫。
微明宗。
玉冠道人盤坐於演武場上,旁邊其掌教師兄遲疑了許久,撓了撓頭,還是試探開口,吶吶道:
“師弟唉……”
玉冠道人抬眸看他。
“放。”
掌教神色一滯,一口氣險些沒上來,重重咳嗽兩聲,方才尷尬道:
“讓山雪一人下山,真的無事嗎?”
“他性格,實在是太過懶散,我有些擔心。”
微明宗弟子一向不多,慕山雪算是大弟子,此次行走天下,由不得他不擔心。
玉冠道人懶得回答,只閉目行氣。
演武場上,唯有十數名弟子,皆身著白色道袍,盤坐於地,行氣於經脈百骸之中,口中誦唸真決。
“將欲弛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
“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
“柔勝剛,弱勝強。”
“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是為微明。”
扶風郡城。
灰驢上,慕山雪打了個哈欠,嘴角沒有了糖棍,整個人看上去越發懶散,拍了拍身下驢子,懶洋洋地道:
“走,回去吧,沒興致了……”
“今日且先不找那藏書守麻煩了……吃了些糖,有些困了。”
驢子叫了一聲,轉過身子,朝著住著的客棧悠哉悠哉行去,慕山雪躺在其上,片刻後,竟有鼾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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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一處客棧裡頭,突有兩道視線落在了慕山雪的臉上,如同黏在了上面一般,直到那灰驢馱著道士遠去,方才收回目光,雙手托腮,面龐飛紅,呢喃道:
“好生俊俏的道士……”
屋子裡頭尚且還有一身穿青衣的青年,五官憨厚,氣質有三分木訥,聞言只是撓了撓頭,道:
“小師妹,你這這,這樣於禮不,不不不,不合……”
那邊少女轉過身來,方才說出那般話語的,竟是個頗為秀麗的少女,一頭黑髮以絲帶束好,自兩鬢處有黑髮乖巧垂落,模樣乖巧,卻白了那木訥青年一眼,道:
“你好煩哦,比阿爺都話多。”
青年微怔,似是不好意思,連連擺手道:
“我,我哪裡能夠和師祖比,他老人家才是厲害呢……”
少女被他這木訥回答險些氣笑,卻知他心性,本就不是什麼機靈性子,眸子微轉,笑道:
“好啦,不跟你吵,你煉你的藥就好。”
“爺爺要你出來去拜訪各位長輩,這段時間,我也總要做些什麼事情罷?難不成你來一趟大城裡,就不想要做些什麼事情?只為了爺爺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