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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左聲已經咬牙切齒,雙目怒睜,抬手一招,有一道流光自瀑布中飛出,落在了他手上,其中有道韻天成,他咬牙切齒看著前面的人,聲音卻突然沒了那般激怒,自嘲道:
“和你這叛國之人有甚說得?”
江陽定了定神,平靜道:
“江陽固當背千百罵名。”
“但是你仍舊是錯。”
章左聲抬眸冷笑,道:“錯?將死之人,你其說來,什麼是對?!”
江陽沉默。
章左聲自嘲道:“我竟曾以你為榮?卻不知你這位‘兩朝忠臣’收了些什麼報酬?”
江陽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師弟,突然輕聲開口,說的卻是無關家國的事情,他說:
“師弟,你記得我們山門下面,有一坐茶肆嗎?”
“那裡的老人當年曾經賣給我許多書,說家境衰落,家中孩子才出生,他給那女孩兒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換作樂平,是娶了長樂平安的意思,他說經歷了戰亂,能讓孩子平平安安長大,平平安安出嫁,便是最好。”
章左聲冷笑不言。
江陽自顧自說道:“天京城豆花是天下一絕,哪裡有個小姑娘,當然現在可能已經嫁做人婦了,當年做的豆花是真的好吃,有吳楚味,我曾去天京城走過,每次一定要吃兩碗,去的時候吃一碗,走的時候吃一碗。”
“江柳城有個很喜歡夜間練嗓的少年,說他想要成了天底下第一樂家,曾經還給夜間巡視的衙役找了不止一次的麻煩,也曾經把打更的更夫嚇得半死,他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些淤青。”
“每年北地都能收到許多來自中原各地的信箋,然後再寫回信,我當年去過扶風燈會,是一等一繁華熱鬧的場景,少年們笑起來,你順著道路一直走,每次在坊內有一戶人家,賣燈,扎得並不如何好,卻總是第一個賣光的。”
“她每年都能收到來自北疆的好多家信,一封一封攢好,當做最好的寶物,但是我卻聽軍漢說,她男人已經死在了匈奴捕鷹手的一次襲擊中,信箋是活著的同袍代寫的。”
“一個死了便換一個,他們說人活著要有盼頭才行。”
這些散亂得一塌糊塗的故事,離棄道神色卻變得沉默鄭重,雙眼裡有異樣的神采,章左聲聽出了那種沉重的味道,卻冷漠道:
“這便是你想出來的理由?!簡直不值一駁!”
他握緊了手中的天問殘卷,氣機綿延,彷彿錢塘江一線潮般洶湧滾動,竟然生出雷霆鳴嘯,冷喝道:
“今日既然來了,便留在這裡罷!”
“我會讓你活著,等到我連縱各國,大蜀重立的時候,再拿你祭鼎!”
江陽平靜道:“秦國兵強馬壯,你們不是對手。”
章左聲冷笑道:
“江湖便是最好的制衡,不試試,如何知道?”
“何況天下不止秦一國。”
離棄道嘴角浮現一絲獰笑,眼有戾氣,而江陽第一次浮現出怒意,踏前一步,高聲道:
“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章左聲怒答:
“為國為君,何曾為不誤執迷?!”
“我輩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理所當然,天問中有天機一縷,今日便讓你親眼看看,何為天地之造化!”
沛然氣機壓下,離棄道獰笑便要出手,不曾想那修為盡散的江陽卻踏前一步,彷彿撞到天問氣機上,一身灰衣瞬間染血,卻不知道怎得竟然撐住了天機壓制,昂然怒聲:
“那死傷百姓,又如何?!”
“七國之戰,青壯損傷,二十年不曾盡數恢復元氣,我等未能平定已是愧國,你等又掀戰亂,是想要損耗盡我中原氣運,將天下元氣拼殺乾淨嗎?!”
章左聲因為未能瞬間制服江陽而有激怒,道:“不過區區寒門百姓,不通文法道理,何足道哉?!”
“放肆!!”
江陽染血,平素溫和,此時卻已是怒髮衝冠,氣魄之盛,竟然不遜於章左聲,怒道:“夫子曾言有教無類,你讀?!”
章左聲冷聲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為夫子之言!”
江陽突然放聲大笑,怒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言民若可行,任其自有,不可,則教其開智,使其明白世事,你行走天下,竟然是將經史子集扔到狗身上了?!”
“你說修身齊家治國,可知家國後面還有天下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