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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劉陵畢竟年紀不小,算得上是老於世故之人,看一眼便知道了事情經過,對那些處處惹是生非的混混青皮沒甚的好感。
那青皮識得厲害,捂著自己手腕,轉身一貓腰,鑽到了人群裡面,不一會兒便沒了影子,倒也省得浪費口水,劉陵笑了笑,不去提這件事情,只是道:
“今日這人太多,酒會是指定了沒有辦法去了,不如先就近找一間客棧落腳,否則若是跟著這些觀燈的人潮去走,今夜散去時候怕是客棧都關門了,到時候一時也難能找到個舒心的住處。”
眾人本就有些頭痛這繁雜人群,對這個提議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王安風右腳踩在地上,邁出左腳的時候,卻踩在了虛空中,以自身氣機託舉,然後步步登天梯,高出眾人數寸,遠望前方,瞅到了一處客棧在的地方,然後才洩去氣機,重新踩在了地上。
右手低垂,以氣機運轉太極陰陽,稍微推開眾人,能稍微好走些,一行數人,便如同水面上舟船,迎著滾滾波濤,朝著前面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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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德皺著一雙粗眉毛,四下裡看。
整座梁州的衙役,哪怕是先前負過傷的,都給勸了七八次勸了回來,拖著身上傷勢,站在了幾處地勢比較高的客棧房頂上,一手扶著懸著硃紅色燈籠的鐵桿,踩著有些滑的魚鱗瓦片,一邊小心看著街道上。
此時秋意漸濃,天氣轉而開始變得有些乾燥,樹葉枯黃,今夜處處有燈火,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弄出頗大的亂子來,尤其要戒備一些江湖人和世家子。
後者常常自高樓處往下灑下銀粒子,引出來人群推搡,踐踏傷亡,然後以此為樂,至於江湖人,則大多火氣較常人為盛,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現在到處都是出來看燈遊玩的百姓,這些江湖人一旦起了衝突,那受傷的就不是十幾二十個能夠擋得住的了。
李明德不是梁州城城守下轄的衙役,只是今日這事情重大,不只是梁州,哪怕是周圍幾座縣城,都抽調了三分之一的人手過來,給了五倍的銀錢賞賜,來做這一份苦工。
此時人人都在家中和妻兒老小團聚,或是在院中賞月,或者出去遊行賞燈,就他們非得要在這裡守著,大多情況下是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一出事情,便要找他們問責。
實在是苦工。
李明德從懷裡摸出一塊棗幹,扔在嘴裡慢慢嚼著,回甘升起,想著家裡的兒子,突然視線餘光看到了一道黑影彷彿游魚入水一樣迅速從人群當中消失不見。
李明德神色微變,猛地抬頭去看,卻只看到了人影幢幢,摩肩擦踵,處處燈火輝煌,一雙眉毛皺起,牙槽緊緊咬著棗核。
梁州城太大了,今日人又太多。
一瞬間的異常就像是水裡打了個小水渦,幾乎來不及反應就消失不見了。有幾個人扛著花燈走過,只是三息時間,那裡連一絲的異樣都找不到了。
李明德站起身來,心裡面有些拿不準究竟是哪個膽子夠大的小蟊賊,還是說有心在這中秋酒會上鬧事的人,遲疑了下,還是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型的機關,一拉引線,天上炸開一團小小的藍色煙火。
這代表著提高戒備,另外還有幾個不同顏色的煙火,能夠做到最基礎的傳訊。
李明德長撥出口氣,仔細整理了下身上的輕甲和腰刀,將特許佩戴的手弩機括檢查了一遍,才繼續看著下面的燈火輝煌。
無論如何,提高些警惕不是壞事。
他咬著棗核,怔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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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風眾人在一處坊市的西南角處找到了一個客棧。
那掌櫃的足足有了三層下巴,笑起來看不到眼睛,可是看上去和善,下起手來著實是狠辣,一間上房竟然開出了三兩銀子一夜,足足比起尋常貴了八倍有餘。
王安風咬牙切齒,從懷裡抓出銀子來付賬,重重放在了桌上,然後鬆開手指來,一分不少。
掌櫃的挑了下眉毛,輕描淡寫道了一聲公子大方。
好在這掌櫃的下手狠辣歸狠辣,上房卻也確確實實就是上房,半點不打折扣,有一處書架,上面擺著些書,王安風翻了翻,發現頁首上有書生拿小狼毫蘸了硃砂寫的批註,筆跡不一,應該是從附近書院中尋些書生收來的,當稱果是江南,比起其餘地方的客棧,多出些書香味道。
劉陵安定住之後,便又犯了先前的老毛病,手中酒壺裡酒水喝起來如白水一樣沒味道,心裡面便又琢磨著要去燈會那邊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