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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聖旨?”
李盛點了點頭,道:“先前陛下並不知道大帥他有子嗣在,之後發現了之後也有佈置,此次知道你現身之後,遣我來此,講這聖旨給你。”
“接過聖旨,你從今日起就是大秦第一等定國公,位比親王,世襲罔替,陛下所在一日,大秦朝堂江湖無人能動得了你。”
王安風沒有動手。
遠處不知道哪一家的狗突然驚醒,然後便是一連串兇猛激烈的犬吠,引得整個村鎮的雞鴨狗都醒過來,亂了夜色。
李盛微笑看著他,過去了許久才嘆一口氣,道:“來這裡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你很大可能是不願意接這聖旨的,但是,你不開啟來看看?”
面白無鬚的笑虎微笑強調道:
“這個可是封你為定國公的聖旨。”
王安風斂目不答,只是俯下身來,抬手扣住了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罈,稍微晃了晃,然後轉過身來,朝著客棧走去,道:
“沒有酒了,我去重新取一罈。”
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在這月色清涼如水的院落當中,卻已經看不到一身黑衣的笑虎李盛,只是在矮牆那邊兒放著兩個粗陶酒碗。
王安風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意外,走到那一座矮牆旁邊,給兩個酒碗倒滿了酒水。
然後端起了自己的酒碗,有些渾濁的酒水上面倒映著月亮,王安風端著酒碗輕輕碰了下另外一個酒碗,發出清脆一聲響,仰脖將一夜月色一飲而盡。
李盛踏足虛空,黑袍翻卷,瞬息之間已經衝破了雲霧,明月高懸,雲霧翻騰其下,他曾經登過天山,去過北海,這樣的景緻毫不遜色於最壯麗的海上風光。
右手抓著盛放著聖旨的紫檀木盒,被朝野文武忌憚的李盛看著明月,撥出一口酒氣,長嘆一聲,呢喃道:
“好久不曾飲酒了……”
“未曾想,王安風竟然是這樣的性子,和當日所見變了許多……”
他面上浮現微笑,想到了年前扶風郡裡發生的事情,想到了那一日血戰登上扶風百層樓上,哪怕做的是很豪氣的事情,卻都有些面紅耳赤的靦腆少年。
然後又想到了今日所見踏龍掣雷的江湖武者,月色之下從容飲酒的神武府之主,明明只是半年時間,卻總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二十三年前。
有一襲白衣渡江而來,入二皇子營帳,秉燭長談,出則有神武府,不過短短半年時間,能夠斥千百年世家,鞭笞天下,繼而提兵長擊萬里之外。
不愧是父子。
但是王安風終究是王安風,不是王天策,李盛腦海中逐漸有了兩個人,而非是王天策和王天策之子,畢竟……
他抬手擦了下嘴角,似乎還留下了些許的酒氣,浮現一絲笑意。
當年那狷傲疏狂的書生,可不會在拒絕之前,還要邀人飲酒盡興,縱然拒絕,也絕不會如此風平浪靜。
李盛微笑長嘆。
“許久沒有喝酒了啊……”
今日飲酒,直將這客棧數年的存量都給喝了個乾淨,不知道多少人直接就醉倒在了桌子底下,客棧掌櫃和小二手足無措,打算將這些醉鬼攙扶回去他們自己的屋子裡,卻發現根本攙扶不動。
明明塊頭看上去並不如何大,卻極為地沉,彷彿都是生鐵打造的一樣。王安風擺了擺手,讓掌櫃他們不必在意,那有些年紀的老掌櫃才回去了自己的屋子裡休息。
王安風將最後一罈酒喝盡了,才回了客房。
他抬起右手,看著佛珠,伴隨著流光,在這鎮子裡的客棧裡消失不見,重新出現的時候,眼前是少林寺的景緻,是孤峰的峰頂上,沒有看到吳長青,沒有贏先生,古道人,沒有鴻落羽。
穿著樸素僧袍的僧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扣著佛珠。
王安風雖然飲了酒,但是精神依舊如常清明,這一次足足過去了兩月的時間,才重新看到了圓慈,心中感覺自然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分說,乾站了片刻,才想起來要上前行禮。
圓慈臉上有溫和微笑。
抬手在王安風的頭頂黑髮上揉了揉,輕聲道:
“安風。”
王安風抬眸。
僧人似乎極為感慨,臉上微笑稍微收斂,輕聲道:
“你做得很好。”
王安風心中大動,不知道該如何說,然後看到眼前僧人臉上竟然浮現一絲罕見的揶揄笑意,道:
“是贏先生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