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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
正當他準備就此退卻的時候,走上前來的無心突然叉手一禮,淡淡開口道:
“秦律自然有這樣一條,但是斗膽請問長者所局何位?為何來此?或者是哪一年待補正的官身?金魚袋又從何而來?刑部規矩,需得要分明,還望勿怪。”
說著勿怪,一張臉上冷得沒有半點表情。
鐵麟嘴角一抽。
他幾乎想要抓住無心質問他是不是沒有看到那個明晃晃的金魚袋,還是沒看到那個雲紋白玉帶,可這個時候他總不能夠去打自家人的臉面,當下斟酌言辭,儘可能說得柔和些,道:
“長者勿怪,可今日此事,還請吐露尊名……”
劉陵笑眯眯道:
“老夫沒有官職,算是個閒人。”
鐵麟面色一僵。
劉陵看盡了他面色變化,才慢悠悠道:“老夫扶風劉陵,曾經蒙受聖人召見,當庭對談,聖人便賜我一份金魚袋,雖然辭官致仕,吏部還有名姓,算是有個補缺的官身。”
“這律法對老夫還是有用處的。”
鐵麟微微皺眉。
無心已經從腦海中不知多少卷卷宗中將這老者的名姓翻了出來,心中瞭然,姓劉名陵,是扶風一地的名士,崇尚無為而治,被當今聖人不喜,之後假借病酒而歸,放浪形骸,在士林中名氣卻不小,號稱酒仙。
劉陵復又抬手一指王安風,笑道:
“此人是我一子侄輩,一路從扶風陪著我來此,既然二位知道這一條刑律,那便是最好,我二人先回客棧休息,且放寬心,老夫雖然沒能做了幾天官,卻也知道規矩和刑律,在未曾洗去嫌疑之前,我兩人不會輕易離開州城。”
他說這話已經頗為客氣,主動給臺階下,無心皺眉沉吟片刻,慢慢搖了搖頭,道:
“不可……”
劉陵白眉微動,鐵麟正要開口,被無心眼神迫退,無心轉頭看著兩人,語調平靜,道:
“原本是應該就此放兩位回去,但是此事牽連甚廣。嫌犯酒自在為江湖宗師,江湖重器,未曾水落石出之前,兩位還請留在這裡。”
劉陵眯了眯眼,平和道:
“什麼時候,連刑部直屬的名捕都能夠將大秦刑律置若罔聞了?老夫本以為,你們是天下最守規矩的人。”
王安風嘴角微抽。
老人身上還是有文官的氣質,這樣帶上刺的嘲諷,對於出身於京城刑部的法家弟子,十拿九穩,這些人確實是天底下最看重刑律的人。
只可惜,現在的無心恰好是這些人裡面,最不守規矩的哪一個。
無心神色不變,半點遲疑沒有,抬手從腰間拽下一枚令牌,手掌見方,上有狴犴兇獸,一手持令,一手扶刀,聲音冷峻,道:
“本捕奉狴犴金令,若遇非常之事情,可以便宜行事。”
什麼是便宜行事?只要不是謀反謀逆的大逆不道事情,儘管去做,百無禁忌,就是便宜行事。
劉陵行走官場,自然知道這四個字的分量,面容似乎不忿,隱隱漲紅,一拂袖,加重幾分語氣道:
“老夫曾經在太極功中,見過兩代聖人!”
無心神色冷淡,道:
“金令在此,還請兩位入內。”
一老一少兩者對峙,針鋒相對,最後劉陵似乎還是在狴犴金令,便宜行事八個大字面前敗下陣來,重重一吐氣,挫敗道:
“要老夫在此地呆多久?!”
“刑部名捕,辦個案子總不至於要花多久的時間。”
無心反手收回金令,言簡意賅,道:
“竭力而為。”
劉陵冷哼一聲,然後一閉眼睛,道:“好好好,此事老夫認下,便在此地等著,馮安,你跟著兩位大人,有什麼能做的便幫著去做,不要浪費了你一身本事。”
“兩位名捕,我這侄子馮安也有一身武功,就由他跟著兩位,以效犬馬之勞,老夫在此,等著幾位回來。”
幾位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鐵麟久經官場,知道這是這位扶風名士讓步,也是反抗,要這個青年督警他二人辦案,勿要鬆懈,這種事情他經歷了不知多少次,心裡面不以為意,卻也理解。
畢竟文人總是好面子的,打腫臉去充胖子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遍,可以預見的將來之中,也必然會有更多讀書人做出這種事情來。
至於他們暗中所查之事,自然有千百種手段甩開一個武功並不如何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