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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層血跡之外,腰腹處的朱衣有一塊顏色相較其他部分更深,顯然是出了血。
王安風沒有多說什麼,他也沒有興趣多說,視線看向馬車離開的方向,雖然只是跟丟了短短的一盞茶時間,但是以那名武者的手段和狠辣心性,現在肯定已經重新找好了藏身的地方。
每每一想到這個,他心裡面就彷彿有毒蛇在啃咬。
東南方向的漆黑夜空當中,突然升起了一簇紫色的煙火,然後又是數團血色煙花炸開,鐵麟臉上神色重新收斂,握緊了長刀,加快了兩分語速,道:
“紫色煙火代表戒備,而紅色煙火便是有事態發生,需要周圍最近的坊市立刻增援。”
不必多說,王安風已經知道了什麼意思。
無心做了個手勢,吩咐三名圍攏過來的武卒留在此地,自己則是一馬當先奔出,王安風緊緊跟在了後面。
先前他為了遮掩自身的武功,身法都只是落後無心和鐵麟,這個時候心境激盪之下,堪稱無所顧忌,緊緊跟在了無心身後一肩之位,更在負傷的鐵麟之前,若非是因為對於如何與刑部武卒交接不熟悉,他甚至可以直接超過無心。
此時三人急奔,兩人在前,一者稍微落後,都在房屋的屋頂上快速前行,中間有一處是高有十九層的燈樓,王安風踩踏在一側飛簷上借力,清冷月色之下,燈樓的剪影有些冰冷。
一個彈指之後,王安風躍過下面的燈火如龍。
下面提著彩燈的行人低聲笑語,其樂融融。
上面三人持刀繃緊身體,冷若刀鋒。
雙方都沒有往對方的方向看上一眼。
這樣的景象,包容在同一座城市當中。
整座梁州城就像是縱橫交錯的一張棋局,明亮的燈火將道路照亮,紅色的燈籠一丈六尺一對,照亮黑夜,一直蔓延到了視野的極限處,縱橫交錯,便是棋盤上十九道。
三枚棋子在這棋盤上賓士著。
距興德坊東北偏南九十七里處。
城內外各有水渠流淌而過,是按著古法的建制,內水渠寬有十米,此時圍了一圈的人,皆身穿朱衣,配腰刀,手弩,做武卒打扮。
王安風在這個時候直接超過了無心,騰空落在了水渠之中,現在天色昏沉,周圍的巡捕提著燈籠罩在河面上,顯得有些昏沉的河面上並不平靜。
原本這水面上是放了蓮花燈祈福的,將水面一簇一簇照亮,現在卻從中央一圈一圈浮現出來了殷紅色的鮮血,將水面徹底染成了令人心悸的顏色。
道路上有兩道白色的刮擦痕跡,路邊雜草被碾過,還有兩棵有一個胳膊來粗的柳木被直接撞到,漏出了白色的木茬子,燈籠燈光打在上面,森白罩了血紅,像是沾血的白骨。
一名年有三十歲的武卒見了令牌之後,朝著冷著臉的無心解釋道:
“大人,嫌犯方才從威德大道而來,撞傷百姓不下數十人,然後在此地,拐折了方向,直接衝撞入了水渠當中,此地水深,其中難免有詐,我等不敢輕易入水。”
無心心境沒有半點起伏,一雙柔媚彷彿秋水的眸子橫掃過周圍的環境,河岸一直延伸到了視野的極限之處,像是一條線,在他腦海中浮現,然後便不斷綿延,折轉,化作了一整個梁州城的坊市地圖。
這永通渠在城中有分支,和外渠護城河不同,主要是百姓所用水脈,用以洗濯澆灌,若是耐心足些,能夠從這一點直接前往城中大多坊市,而且避開了今日極為擁擠的人流,堪稱是第一等的逃亡路線。
無心面色平靜,腦海中開始緊接著思索最近的能夠躲避行人百姓的坊市方位。
而在這個時候,王安風目視著可能有危險的水渠,半點遲疑沒有,在無心猛然抬起的視線當中,直接躍入水中,視線不清,右手並起,直接豎劈而下。
氣機凝聚成了一柄鋒銳無匹的利刃,重重斬下。
每日流經不知多少萬傾水量的永通渠直接從正中間斷裂開一條縫隙,然後這一條縫隙變成了一道通道,兩側湧動的水流在這一瞬間直接被分開。
驚呼聲還在口中,一輛幾乎徹底損毀的馬車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因為材料用的是浸泡了桐油的鐵木,極為沉重,入水而不浮,直接就沉了底,王安風一道氣機劈斬而下,終究不是綿綿無盡的程度,消散之後,兩側被分開的水流重重砸下,形成了一個一個漩渦。
王安風不顧武卒下面可能有埋伏或者機括暗器的提醒,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游到那損毀的馬車當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