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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頭頭是道,事情輪到自己頭上時卻大生瞋恨,不能自拔……
思及此處,宕冥不覺大慚而無語。
最後還是女孩先從窘迫狀態中恢復,她仰起頭,裝出止鼻血的樣子,實際上卻在偷看宕冥的表情。
剛才無常雖然為她砌辭遮掩,但那篇謊話破綻百出,知道無常身份的人,或者會將信將疑,就算全然不信也絕不敢再做深究;但對宕冥這種缺少社會常識的直性子人來說,無常的身份並不能為他的謊話起到加分效果,該懷疑的他一樣懷疑,不僅會往下刨根究底,得知真相後恐怕還會變得更加憤怒。
伊帕爾菡是這樣推測的,心情也變得更加忐忑不安,但宕冥的表情卻讓她吃了一驚。
宕冥又變回了平常那種溫和的表情,神色間還透著濃濃的慚愧,就算上一次被她駁倒時那樣,目光躲躲閃閃的,不太敢看自己。
“不是吧,他還真信了!?”
女孩在心中驚歎,一時間懷疑起自己過去對宕冥做的判斷。或許這傢伙真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大蠢材也說不定。
其實呢,宕冥只是因為無常的當頭棒喝,警覺到自己的粗暴與不公正,為此感覺慚愧。至於無常替伊帕爾菡說的那些謊話,他又不是傻瓜,怎麼會聽不出其中的破綻。但為了“安住平等心”,宕冥打算暫時不再追究女孩的真實身份,他想考驗自己,以身示教,用真正的慈悲心去感化這個非人類女孩,直到她主動交還舍利子,方算功德圓滿。
打定了主意後,宕冥心態也恢復了平衡,情緒鎮靜,和女孩重新展開了交談,就好像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令伊帕爾菡感到一陣不適應,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變得更加低落。
宕冥也有自己的苦衷,明知道無常說的都是謊話,他卻要把它當成真話來聽,並忍耐著不揭穿,能做到這一步實在已經是他良心的極限。如果還要他向女孩假惺惺地道歉,表示錯怪了她,並且請求原諒……佛祖在上,他絕對不可能辦到!
既然沒辦法做出那麼噁心的表演,宕冥只能將其忽略,直接關心起女孩受傷的鼻子來。
“你鼻子還在流血嗎?”
聽到這個問題,伊帕爾菡僵硬地點了點頭,遲疑著開口問道:“我說,你……你在幹什麼?”她本來是想問宕冥到底在想什麼,喉嚨裡卻像梗著東西一樣,怎麼也問不出口。正難受間,忽見宕冥把一隻手伸進小喇嘛懷裡摸來摸去,不由寒毛倒豎,聲音也猛然拔高。
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濃濃的嫌惡,宕冥有些驚訝,回視她道:“我沒帶手巾,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
“你要手巾做什……”一句話未問完,女孩看見宕冥的視線向自己鼻子下方掃去,頓時恍悟。想到自己臉上一塌糊塗的難看模樣全被他看了去,女孩便覺羞不可抑,進而老羞成怒,掩面尖叫起來:“討厭!”
窗戶玻璃和陶瓷擺設應聲而碎,宕冥猝不及防,被暴風般的音波掃了個正著,腦中一昏,小肚子上立刻吃了女孩的重重一腿,呼的一聲,飛出房間,撞在走廊對面的花崗石牆壁上。還沒落地,房門就在他的眼前用力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震得牆壁似乎都在晃動。就是這樣,仍掩不住屋裡女孩發出的怒罵聲。
“笨蛋、非禮、變態!”
“發生什麼事了啊,到底……”
宕冥好心沒好報,被女孩連打帶罵,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抱著小喇嘛坐在走廊上,瞪著緊閉的門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隱約感到,自己選擇的這條感化之路,走起來不僅漫長,並且前途多桀。
“我剛才做錯了什麼嗎?”宕冥反思道:“她不是人類,也許會有和我們不一樣的忌諱。可能我說的那些話中,就有地方犯了她的禁忌。自己卻還茫然不知。這樣可不行,我教導過她不要觸犯人類的禁忌,不能自己犯下同樣的錯誤卻不彌補。等她出來後,我得向她道歉,還要請她教我非人類的忌諱,今後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覺得自己已經找出了原因和解決方法,宕冥深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把小喇嘛交給聞聲而來的其他喇嘛,低聲解釋了原因,並向他們表示道歉。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無常或大活佛的吩咐,喇嘛們並沒有多做表示,接過小喇嘛後,他們和宕冥交換一禮,然後就很平靜也很迅速地離開了。到最後,整條走廊上只剩下宕冥一個人,靜靜地守候在女孩房門前。
隔著厚厚的門板,女孩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怎麼會那樣激動,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是流了一點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