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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作為楚家的人,你要永遠記住一點,那就是,從我們誕生於這個世界開始,到燃盡生命為止的那一刻為止,流淌在我們體內的血『液』,一直都是冷的。”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張彷彿刀刻一般,充滿了冷冽與凌厲氣息的臉龐,那對冰冷至極的眼眸,即便只是浮現於腦海中的一個印象,也讓此刻的楚楠莫名有種刺痛感。
那是真正的、為了某種目的而完全捨棄了身為一個人類本應擁有的人『性』,從而展現出來的沒有一丁點感情的眼眸,也只有那種眼神,才能真正意義上的引起現在的楚楠唯一具備的真實情感——恐懼。
“楚家人永遠都只為那個目的存在,因此,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甚至是親情,只要是對那個目的造成阻礙的事物,我們都應該將其捨棄,那是我們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夙願,也是我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兒時,那個跟自己有著最直接的血緣關係的男人所說的話,傳達的意志和教誨即便在時隔十多年的現在,依舊清晰無比,彷彿已經成了靈魂內的烙印一般,永遠都不會消失,哪怕包括那個男人在內,所有的宿命、夙願、野心等等,全都在那場無情的大火中全部消散,那個男人的話還是影響到了楚楠直到現在為止的人生。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最柔軟、最不想被人觸碰的一面,就像艾莉歐娜那樣,為了扞衛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那種軟弱,她本能的反抗著所有企圖去觸碰、去踐踏那種軟弱的入侵者,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種本能的反抗,也剛好觸碰到了楚楠一直在掩蓋、逃避著的某個事實。
仰躺在斜坡草坪上的楚楠緩緩抬起手,手背搭在眼皮上,擋住透過葉縫灑下來的逐漸變得刺眼的日光,在斑駁的樹影中,他的神『色』透著一股『迷』離之『色』。
六歲,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年齡概念,但是對於楚楠而言,六歲,卻是他人生的分界線。
六歲前,用某種特殊手段出生的他生活在一個沒有任何感情,每個人的存在只是為了實現某個家族傳承千年的野心的世界,在那裡,他跟其他人一樣,孤僻,理『性』,淡漠,完全不像一個人類,或者說,原本就不是用正常人的方式降生到世界的他,本身就不屬於人類的範疇。
六歲後,在那場叛逆者家族的滅頂之災中,他被一個救過他一命上位者再次救了下來,成為楚家唯一的倖存者,並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然而,跟社會完全脫節的生活方式以及異於常人的腦部結構,讓他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外面都顯得極其另類,與擁有高度發達的科技文明的世界一直都格格不入。
心智遠超同齡人的他實在無法融入那種揮灑汗水、歌頌青春有多麼多麼美好的少年少女,於是,為了勉強適應社會,他戴上了面具,成了一個在普通人眼裡顯得另類的問題少年——遊戲宅。
都說酒能讓人暫時遺忘一切煩惱,在酒精中讓人生得到昇華與『迷』茫的滿足,但是,那也只是暫時而已,想讓自己忘記某件事,去做一件讓自己充滿興趣的事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然而,幾乎沒有真實的情感的楚楠是沒有任何喜好的,於是,他用欺騙自己的辦法,強行扭曲自己的本質,創造出一個自己根本沒有的『性』格,自此以後,他就徹底成了一個不愛上學、不喜歡交朋友的、有很大交流障礙的問題少年。
不過即便如此,也比那個跟世界格格不入的他要好無數倍,他也就心安理得的當起了一個相對正常的人,一直到剛才,擁有感知人類感情的艾莉歐娜指出,他根本沒有任何真實的感情的那一刻。
六歲前的記憶,為了適應社會而不斷欺騙、否定曾經的自己的過程,以及用虛假的自我度過的人生等等,身為楚凌風的真實,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用一種讓他措不及防的方式,重現於名為楚楠的虛假的人生前進的道路上。
沒錯,楚楠是特別的,無論是生理上的人體構造,還是成長的方式,都跟正常的十八歲少年有著極大的不同,或者說,本就不應該拿十八歲的人類少年用作量度,而他跟正常人最大的不同,在於他沒有母親,並非是因為去世了或者是失蹤了,而是他從降生到這個世界,在一個蒼白的實驗室中第一次睜開眼睛開始,就沒有母親這個概念。
似人非人的本質與扭曲的成長環境,造就了一個絕對理『性』的怪物,沒錯,楚楠的本質,就是那個名為楚凌風的怪物,而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以遊戲的方式,掌握那麼多的知識和見解,以及擁有看穿事物本質的能力,並且難以被擁有感知人類感情能力的劍姬感知到真正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