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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機的混亂城市來說,瘋狂的人也多,一個機廳幾千塊的輸贏應可列入正常範圍之內,這種小事說不定還比不上談論哪間賓館又多了個小姐,或是誰又被當街砍來得吸引人。
第一百零一章不夜城
我打的到汽車總站,買了車票,這是今天最後的一趟車了,劍南的車票價錢貴得驚人,是同距離其他地方的三倍。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去劍南的人要不是公事基本就是去尋歡作樂的,手頭自然很有些錢。我看一下表:7點50,車子8點半開,我還有大半個小時的閒暇時間。
我想了下,還是現在先告訴我家裡人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為好,到劍南不能再打電話回家了,我爸見到劍南的區號會嚇死的,那不是可以隨便去玩的地方,隨時能玩出人命來的。
撥通了家中電話,我剛說了第一個字:“喂……”話筒裡立刻傳來對方焦急的聲音:“是逐哥哥嗎?你去哪裡了?怎麼一整天都沒見你人影。”
我沉聲道:“思思,你告訴我爸,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
思思急道:“逐哥哥,你為什麼不回來?”
“我要去一個外地的朋友那借錢,總之你這樣告訴他就好,你放心,我沒事的!”說完我立刻掛了電話,在斷掉之前還可以聽到思思那“喂,喂……”的焦急餘音。我知道這樣說的不清不楚肯定會讓她擔心,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才好,以前我從不喜歡和其他人交往,又哪會認識有什麼外地的朋友,但去劍南賭錢這樣的事我是絕不能和思思還有我家裡人明說的。
掛了電話,坐在車站裡的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眼前是來來往往揹著揹包或是拖著行李箱的旅客,旁邊也坐著形形式式的人,有歡聲大笑的,有沉默不安的,有神態飛揚的,有黯然失神的,有孤身上路的,也有結伴同行的。對大部分年輕人來說,車站,應該是他們去追逐心中理想的吧,儘管未來的事誰都不敢說。但對我來說算是什麼呢?肩負著沉重的責任,去對抗那不可預知,虛無飄渺的命運。
每個第一次出遠門的人,大概都會有這樣的感觸吧,況且是我這種家中剛遭遇不幸變故的人。劍南離冰際市有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對從沒出過冰際地區的我來說,算很遠的了,也足夠引發我無限的感概。
肚子忽然“咕嚕”響了一下,我回過神來,只覺渾身發軟,我竟然忘記了一件事:我已經整整一天沒吃過一丁點東西了,早上沒胃口吃不下,中午和晚上一直在不停地贏錢,我站起身來,還是吃點東西吧,否則會出師未捷身先死的。
找了車站外的一間大排擋坐下,我有氣無力地喊道:“老闆,來兩碗牛肉麵,面多放點。”我大概是普天之下第一個一天之內掙近上百萬錢,卻吃這種兩塊五錢一碗牛肉麵的人了。對我來說,能塞飽肚子就好,車不久也要開出了,我也累得連走都不想走。
一隻蒼蠅在我身邊飛來繞去,我運起操縱術,蒼蠅沒有掉下來。用了一天的操縱術,身體裡面的力量已然消耗怠盡了吧,後面的都是拼著一股意念支撐的,現在一放鬆下來哪裡還有力氣?
我狼吞虎嚥幹掉兩大碗滿滿的牛肉麵,再也顧不上儀態,加上髒亂的衣服,像剛乾了一天活的民工,引得其他顧客紛紛側目。
吃完趕進車站,已經快到發車時間了。車子很豪華,到劍南玩的人基本上都有點錢,車子自然是最好的。坐到位子上,我那骯髒邋遢的外表和潔淨的座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就連最禮貌的乘務小姐見到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卻不知她要是見到我包裡有近上百萬的民幣會有何感想。我和全車那男的西裝革履,手機名錶,女的花枝招展,穿金帶銀去劍南尋歡作樂的有錢人也格格不入,估計他們也永遠想不通我這個看上去乞丐一般的男孩去劍南那種地方幹什麼。我在最後一排,只有我一人坐,大概也沒人願意和我坐在一起。
車子開出了,我心神不定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幕和絢麗的彩燈,我喜歡夜,但現在卻是沒有心情欣賞,錢的問題應能解決了,然而我心裡沒有半分喜色,即使錢湊夠了,我媽的手術成功率還是隻有60%,一想到此,濃重的夜色中似是瀰漫著一股壓力,透過車窗壓在我胸口上,我的心像掉進了無底深淵之中。
懷裡摟著那牛仔揹包,摟得緊緊的,這包,就像是我生命的全部那樣。我很累,身體似是隨時會散了一般。車子在高速路中行駛,很平穩,平穩得讓我沒感覺到一點就顛簸,昏昏欲睡,眼皮很想合上,但我沒有睡,也不敢睡,每當想入睡之時我、用力狠狠咬上嘴唇一口,劇痛是能保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