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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柄長劍,從龍眼溫泉地底找到了正確的路線,疾射而出,衝出水面帶出三道水柱,在空中調轉劍尖,滑出極其圓潤的曲線,直奔寧奕而去。
水月連續點指三下,將這三柄品秩極高的長劍定在自己面前,她輕輕彈指,劍器發出錚鳴,仍然在不甘的震顫。
水月面色陰沉,盯著三柄長劍,黑紅白三色的劍穗,以及劍身上獨一無二的紋刻,讓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三把在書院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劍器。
“龍藻,龜文,白虹。”
寧奕盯著青君,平靜道:“這三把劍,就懸在劍器近大人的膝蓋之前,沾染了鮮血,千百年來不曾移動過位子,原址不變,諸位可去親自探查。”
“我有一問,應天府最後那位持龍藻劍的大劍修曹毗,最後去了哪裡?”寧奕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劍器近寂滅之後,曹毗為何再也不在世人面前露面,那柄龍藻劍為何再也不現塵世之間?你應天府如此坦蕩,要做四座書院執牛耳者,要做天下讀書人的歸屬之地,該如何解釋?”
青君的面色有些蒼白。
“白虹和龜文兩柄劍......同樣如此,品秩不輸我細雪的劍器,銷聲匿跡,難道是書院沒人舉得起劍了?佩戴白虹龜文的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兩位大劍修,人間蒸發,究竟是去了哪裡?”寧奕微笑道:“難道是書院的三位大劍修,聯袂出發去北境倒懸海,跟萬年大妖扳手腕了麼?”
“你......”青君面色漲得通紅,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師尊,又看向寧奕,到頭來,就只有憤怒的“你”字說得出口。
“這頂帽子扣得真是輕鬆啊......”眯起雙眼的夷吾星君,心底輕聲嘆了口氣,不再去想,寧奕所說的自家老祖宗,當年所做的某些不光彩事情,是否真的確有此事,而是幽幽說道:“這三柄劍器,書院找尋已久,苦苦沒有下落,倒是白
鹿洞書院,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了......怎麼就好端端在劍器近的洞天裡出現了?”
“曹毗大人當年距離破境只差一步,怎知不是劍器近來偷襲他老人家,竊來龍藻?”夷吾星君平靜說道:“千年前的事情,如何蓋棺定論?莫要瞎說,惹得天怒人怨。”
寧奕面色陰沉。
“劍器近已故,我們三座書院,曾一起為其弔唁,至於當年的真相,我相信時間自會揭曉。”
應天府府主揹負雙手,輕聲道:“世傳劍器近高傲無雙,我相信他不會偷襲應天府的曹毗大人,當年的事情,不去追究便是......你說的這些,終究只是一個猜想罷了。”
寧奕氣得笑了起來,氣得袖子打顫,雙拳緊攥,卻又偏偏無可奈何。
寧奕知道應天府府主說得沒錯。
若是他不帶著這些人前往皇陵,那麼將永遠也無法證明,劍器近死去的真相......
他注視著應天府府主深邃的眼神。
書院的主人,歷代薪火相傳,所有的秘密,並不會如何藏私,所以應天府府主......正是少數的知曉當年真相的存在。
他表現得如此平靜,毫無波瀾,就是因為他知道,寧奕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
當年的戰場,在皇陵的入口。
皇陵有無數陣法設禁,但凡踏入皇陵的,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相信寧奕能夠走入皇陵。
所以眼前的黑袍少年,無論說得多麼接近真相,沒有證據,說出來的終究只是一個故事罷了。
寧奕沉默而無聲地盯著書院的三位院長。
這三位大修行者的眼神裡,平靜如海,不起波瀾。
“寧奕......你讓我有些失望。”
應天府府主笑了。
他看著寧奕,眼神裡帶著一股可悲而又可笑的意味。
憑著這一番言論,能掀起什麼波瀾?
“搬出劍器近的死,想要欺騙我等,讓白鹿洞書院出面保下你?”嵩陽書院的老人,看著斗笠女子,輕聲道:“蘇幕遮,請你讓開!”
斗笠女子置若罔聞,黑色皂紗下,她輕輕抿了抿唇,微微偏轉頭顱,面色凝重,以餘光望向寧奕。
這些......還不夠的。
她知道寧奕說的是真相。
水月也知道寧奕說的是真相。
但是這些,不夠讓當年在劍器近身上發生的事情,在這座青山府邸,在這座人世間,成為所有人都公認的真相。
蒼穹之上,隱隱約約有悶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