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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站在廣袤無垠的世界中心,天地黑暗,但那雙眸子睜開,山河萬里,都亮了起來。
如果這個男人拎起長劍坐起身子,告訴自己他要去征服這片天地的萬里河山,麾下缺少一位拎劍的劍修,那麼寧奕心神動搖之下,一定會立誓跟隨。
這就是“北境之王”的王者瘋子。
遠方的大草原上,追隨獅心王一同來到墓陵的幾位大將軍,卸下手中的武器,將鐵弓,長劍,長刀,重重插在草原之上,疾風掠過,慘白的霜草隨風搖曳,淒涼如大冬過境,噼裡啪啦的驟雨砸下,霧氣瀰漫,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仍然不妨礙幾位身材魁梧的將軍遠眺。
生前與妖修廝殺征戰,惡貫滿盈,手底不知有多少亡魂的北境大將,此時竟是淚流滿面,忍不住的輕聲抽泣。
斷去的殘兵可以重鑄。
但死去的人終究不能復活。
出乎寧奕的預料......這口棺木掀開之後,那雙眸子緩慢的亮起,凝視著掀開古棺的來者,眼神當中並不是沖天的殺戮,而是緩慢黯淡之後,許久不曾消逝的一絲釋然。
並沒有暴戾的殺戮之陣。
也沒有奪人性命的劍氣。
這位死去的獅心皇帝,在大隋兩千年的風雲當中,被塑造成了“兇殘暴戾”、“心狠手辣”的暴君形象,但可笑的是,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他的模樣,當年所有的當事人,要麼死在了那場波及皇城的政變當中,要麼死在了歲月的侵蝕之下,一切的真相,都
變成了歷史的塵埃,留給後人的,就只有史書上的寥寥隻言片語罷了。
獅心王根本就不是一位暴君。
這位喜愛獨處和寧靜的北境王者,與史書上描繪相同的,是他那廣袤似海的胸襟,以及無與倫比的野心......他能夠征服如此巨大的版圖,麾下能夠容納如此多的英傑,又怎會是一個對待下屬肆意打殺的暴戾之輩?
寧奕注視著那雙殘留著淺淡金色的眸子,他輕聲道:“這是你的擁簇者,想要留給後人的真相了......對嗎?”
如果自己畏懼於獅心王的兇戾之名,不敢揭開棺木,返回陰兵陣法當中,即便是大陽之物,也不可能抵禦無窮無盡的陰氣衝殺,最終逃不過飲恨於此的下場。
那位設下奇點的先生,算好了一切。
唇角微笑的獅心王,雙手攥著劍柄,那截劍身看似插穿了棺木,插入了草原之上,其實就只是兩柄破碎的斷劍,在獅心皇帝最後的戰役當中受到了不可修補的損壞。
覆著面具的男人,躺在棺裡,他生前最喜歡的“安靜”,還有“刀劍”,陪伴著他長眠於此。
獅心王微笑“看”著寧奕,不言也不語。
“刀劍在兩側,大義在心間......”吳道子看著棺木裡的獅心王,肅然起敬,他喃喃說道:“若是我能早生兩千年,我願追隨您,征戰北境之外,還天下一個太平!”
寧奕看著獅心王,這具身軀的修為境界難以估量,早已經寂滅,獅心王生前必然是點燃了三顆命星,步入涅盤的大修行者。
他的肉身千年不朽,但神性卻差了一些......白骨平原察覺到了這些神性的異常,抵達了這種境界的大修行者,似乎距離不朽也只差一步。
這是衝關失敗了?
流淌大隋皇室血液的修行者,想要成為不朽,難如登天,從未有一個成功的例子。
如今躺在棺中的獅心王,便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棺木裡的男人,握著刀與劍,其他的都不要了,他微笑正視著前方,等待著掀開自己棺木的那個人到來,或許會是大隋後世的子嗣,或許就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盜墓者,無論是誰,他都將無私地,把這座棺木裡的一切,傾其所有的饋贈出去......
只要對方能夠發現。
吳道子看著久久注視棺木裡的寧奕,看到後者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握住刀劍的獅心王的雙手。
寧奕神情複雜。
這裡就是奇點之所在。
也是這座棺木裡,獅心王留給後人的遺嗣。
他所有殘餘的神性......凝聚成了一顆結晶。
寧奕的白骨平原歡呼雀躍,將那顆神性結晶剝離開來,絲絲縷縷繚繞,滲入面板當中,最後凝結成為一團團的縈絮。
寧奕注視著獅心王的微笑。
他拿著僅僅只有自己可以聽聞的聲音,喃喃道:“還是說,這才是你想要留給後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