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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官將這枚銅錢捻起,輕輕放入寧奕的掌心,雙手握住寧奕的手掌,使其合攏握拳,將那枚並不算大的銅錢牢牢握入掌心,兩人之間的儀態顯得十分“親近”。
老宦官貼身輕聲耳語道:“寧奕先生,天都居大不易......時值特殊時期,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一點也不假,但請您千萬記住,天都最大的一顆樹,始終是陛下。”
寧奕看到二皇子炙熱的目光,若有所思。
老宦官哈哈一笑,拍了拍寧奕肩膀,兩個人距離拉開了稍許,這位老人精神抖擻,看起來十分開心,面色紅潤,毫不忌諱給所有人聽見:“白鹿洞書院的年輕客卿,大隋的劍行侯爺,寧奕先生,未來無量啊。”
寧奕也是微笑拱手,將那枚銅錢攥在手中,他雙手抬起揖禮,老宦官卻之不恭,擺了擺手,重新跨坐上馬,離開了青山府邸。
執法司的那些“大人物”,開始按照寧奕先前的處置,來處理三座書院的人物。
青山府邸裡,來了一大批道賀的權貴,寧奕有些眼花繚亂,他笑著一個一個還禮,三言兩語之間,這個趙家那個王家,還有什麼雜七雜八的邀約和宴席,整座天都最高層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從蜀山遠道而來的少年身上。
“大隋天下,劍氣行走!”
這是陛下親自給的敕封,這個“敕封”意味著什麼?
珞珈山的葉紅拂,在九境修為之時,在倒懸海狩獵日,滿載而歸,取得幾乎是大隋十年
來最豐厚的個人戰績,仍然沒有取得敕封,早些時候,陛下的敕封並不像如今這般“吝嗇”,像如今的“劍行侯”,幾乎是破天荒的一件事情。
不過也有人猜測,這是與葉紅拂不經常在天都走動有關。
但是寧奕已經在天都落腳定居。
看樣子蜀山對於這位小師叔的態度是放之養之,各大聖山並不知道寧奕是一個究竟多麼消耗資源的噬金窟,千手把他扔到天都,乃是十分的不安好心。
之前的洛長生葉紅拂曹燃三人,嶄露頭角極早,都沒有取得皇城內的“敕封”,唯有如今的寧奕,在出山之前就摘下了星辰榜的頭榜頭名,蟾宮折桂之後來到天都,在書院之爭後又披上了“劍氣行走”這等僅僅比劍器近要低上一頭的小敕號。
有三司的大人物已經開始猜測......或許,陛下是想看到第二位劍器近?
白鹿洞書院的年輕客卿也好,取自“大隋天下劍氣行走”的劍行侯也好,這些身份若是放到如何一個修行者身上,都是一件不小的殊榮,但放到寧奕身上,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寧奕來到天都,無他原因,夷吾星君在蜀山後山的那一句話是一個引子,他本就急需資源,拿得到就拿,拿不到就只能換一種方法“拿”,青山府邸下的書院陵墓,或者是其他聖山的祖師爺禁地,寧奕都有辦法入內。
他要破境,要修行,就只能如此。
至於主動撞在自己身上,最後把自己撞得粉身碎骨的三座書院......三座書院裡,發動鬥爭的,與寧奕結怨的那些人,已經被執法司帶走,驅逐趕向南疆。
餘下來的那一批年輕修行者,寧奕並無絲毫畏懼之心。
寧奕抱著細雪,轉身望向青山府邸斷壁殘垣之中簸坐的青袍男人,青山府邸一戰,青君的道心已經被他打破,此刻渾身灰塵,目光茫然,自己的師尊被壓去了紅拂河,應天府書院名存實亡,主心骨都被逐出書院,趕向了南疆。
他渾渾噩噩抬起頭來。
抱著“漆黑長劍”的影子,停在自己面前。
“若是大朝會還能看到你,你我可以公平一戰。”
寧奕甩下這一句話,離開了這裡。書院的四位大君子,硬實力和修為境界,此刻都在自己之上,他能在青山府邸打敗青君,動用了獅心皇帝的神性結晶。
被寧奕擊敗,青君的道心難免會出現裂痕。
走了捷徑,寧奕的道心未必就安然無虞。
只不過寧奕的道心向來如他的臉皮一樣,比尋常人要厚上一些,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公平一戰,手段盡施,大不了等到同境界了,再打一場。
寧奕的修行時間不如青君等四位書院大君子,所以他問心無愧。
青山府邸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唯一還等在這裡的,就只有一節烙印黑蓮花的馬車車廂。
還有一位穿著樸素黑色棉衣的年輕男人,含笑而立。
李白鯨已經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