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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走去。
衣袍之間,盡是煞氣。
天地肅清。
他的身後,跟著許多沉默的弟子。
蜀山在風雨飄搖之際,能得太平,在羌山拜訪之時,能得尊重,在這半年能得安穩——
全是因為那位姓葉的老先生。
雨絲飄搖。
齊鏽的身旁,多了一位道袍繡金的道冠男人,溫韜的神情再也沒有玩世不恭,他戴正了金冠,神情悲慟,與齊鏽並肩而行。
蜀山的隱宗山門,也陸續激起一道道劍氣光柱,一位位弟子神情沉重。
葉長風是大隋這五百年來數一數二的傳奇人物。
他給蜀山帶來了許多。
自徐藏之後,寧奕在這半年來的講道,已獲得了蜀山上下所有人的尊敬和認同,這位老前輩教導的弟子,的確是大隋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此時此刻,許多走在隊伍裡的弟子,心裡竟然有那麼一絲的釋然,寧奕不在蜀山,或許會好一些?
如果寧奕親自見證了這一幕,不知會不會因為葉老先生的離去,太過悲傷,從而道心出現裂痕?
揹負古劍的蜀山弟子,匯聚如潮水。
來到了蜀山後山的巨大山石前。
然而有一位青衫女子,肩頭被雨絲打溼,早已來到了這裡。
她背對所有人,髮絲散落,站在雨裡,單單是一副背影,便讓人心神恍惚。
驚為天人。
青衫女子轉過半張側臉,面容已褪去了稚氣,面頰兩邊還留有些許嬰兒肥。
回眸一瞥,攝去不知多少人的心神。
就連年幼懵懂無知的谷小雨,也喃喃自語。
“好美……”
一把古劍插在地上,裴丫頭雙手按在劍柄兩邊……寧奕在後山拔出了“稚子”,卻沒有帶走,而是留在小霜樓。
今日的“稚子”,劍身不斷震顫,劍鳴不斷,陣陣悽慘,猶如撕心哭泣。
但沒有了葉長風和寧奕,即便是鋒銳如它,也擠不進後山禁制,劍氣早已嘗試了無數次,那張陸聖的“敕令”猶如天塹,不可跨入。
這座後山,千手進不去,稚子也進不去,無人可以進去。
所以……
後山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也無人可以知曉。
葉長風老前輩忽如其來的“死訊”,如今註定只能是一個不可解的謎。
……
……
後山從未如此擁擠過。
即便是教宗陳懿在徐藏葬禮上發生瞭如此大的意外,蜀山後山,也沒有出動如此多的弟子。
如今,這麼多人到場,只為了祭奠。
大音希聲。
一直到雨停。
谷小雨跟在師父身旁,沒有離去,幾座山頭的大人物都領著弟子離開,鐵劍山破境的齊鏽師叔與自己師父耳語了幾句,跟溫韜師叔也一起離開……
後山剩下的,就只是那位閉關半年之後,整個人氣質和形象都截然不同的青衣女子了。
裴煩以黑色布條,耐心捆縛“稚子”,就像是當年徐藏捆縛無鞘細雪的那樣。
她的眼角多了三分凌厲。
小霜山閉關半年之後,她的境界更加高深,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千手看著丫頭,欣慰道:“不愧是裴旻的後人,閉關半年,竟然踏足瞭如此領域……年輕一代,單論劍道天賦,還有誰是你的對手?恐怕珞珈山的葉紅拂,都不如你啊。”
谷小雨心生無限感慨。
珞珈山的葉紅拂……那豈不是繼位扶搖之後,下一代的天都小山主?
對此如此大的誇讚,裴煩只是搖了搖頭。
她看著小山主,輕聲道:“閉關半年,如果還不能達到這一步,我體內就白流了他的鮮血。”
千手笑了笑。
“寧奕知道這個訊息,肯定會很難過的。”
丫頭的眼神有些黯然。
她手指摩挲著“稚子”,喃喃道:“他下山歷練,竟然沒有把‘稚子’帶走……是因為已料到,葉老先生可能會離開麼?”
其實丫頭的猜測,與寧奕的真實想法,大差不差。
寧奕離開之時,拿起這柄古劍,最終掂量二三,還是選擇放下。
留“稚子”在蜀山,就是留一個陪伴舊主的善始善終。
蜀山後山的禁地,寧奕沒有能力踏入,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真正的不朽可能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