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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之術,小到個人因果,大到一國氣運……他都可以卦算而出。
付出的代價自然也很明顯。
滿頭霜白在風中搖曳。
徐清客的聲音在街巷裡一閃即逝。
“寧奕。”
“裴靈素。”
他在執法司見了那兩個年輕人,各自取下一縷髮絲,看到了一角未來……
這盤棋局上有很多的未來,即便是真正的神仙來了,也不可能看到全部,所以他擷取了最重要的幾個人,去看那一角未來,把邊角釘死……
他在寧奕的身上,看到了那把斷裂的細雪,還有迷霧一樣的黑暗。
與自己先前在府邸裡推演的一模一樣。
將死之人。
魂魄散盡之後,化為一具冰冷的石雕。
他在裴靈素的身上,看到了一片血紅,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交織升騰,那片血紅之色,不僅僅是鮮血的顏色,更像是燃燒沸騰的火焰。
還有被野火所燃燒的承龍殿。
得到這兩角未來,其實已經足夠。
站在風暴中心的,就只有那麼寥寥幾個人……他先前已經取下了李白麟的一縷髮絲,卦算之後得到了一個相當滿意的結果。
現在,他要在棋局開始之前,做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腳步停頓。
徐清客站在了那座書香古氣的府邸之前。
蓮花閣。
從執法司一路跟來的黑袍大修行者,默默隱於巷口的黑暗之中。
……
……
燈籠搖曳。
袁淳先生坐在庭院內,他的身前懸浮著一本又一本的古籍,有殘篇指點,也有古代名手的對捉廝殺實錄。
《梅花譜》、《韜略元機》、《淵深海閣》……清風翻頁颯颯作響。
老人的眉心,那朵紫蓮花閃爍著淡淡的熒光。
他歲數大了,從北境歸來之後,最近精神也不太好,總是懨懨犯困,想要睡覺。
石桌前擺著一局殘篇。
在他還年輕的時候,曾經與一個很驚豔的天才,下過一局棋。
只可惜那局棋還沒有下完。
後來也沒有機會下完。
因為坐在自己棋桌前的那個天才,並沒有像自己一樣活得那麼長久……於是,這幾百年了,閒來無事的時候,袁淳總是會翻出這份殘篇,一個人執兩方棋子。
每每總是會想到年輕時候。
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遠沒有如今這般沉鬱淡然,落子攻殺,處處是噴薄的劍意。
他本以為,下到這一步,自己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子力佔優,一片大好。
即便再度廝殺,到了最後,對方有一線生機,也絕不可能戰勝自己。
但這些年來,他的性格逐漸變得圓潤,變得如意,他重新去看這篇殘局,拿著古譜不斷推衍……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這局棋局的變化程度之大,可推衍的可能性之多,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他仍然佔據上風,仍然可以斬殺缺少子力的那一方。
可越是推衍,袁淳的心中越是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小石桌的兩旁,披著單薄黑紗的龍凰,和赤裸上半身,渾身纏繞鐵鏈的苦策,兩個人一站一坐,安靜如木,吐氣吸氣不發出絲毫聲音……跟隨在老師身邊修行,他們早已習慣了先生的這個舉動。
帷帽下,龍凰忽然皺起了眉頭。
苦策則是猛地睜開雙眼。
蓮花閣外,響起了淺淡的敲門聲音。
紫蓮花飛揚。
袁淳先生輕輕招手,蓮花閣門戶傾開。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那道清瘦身影……西境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年輕謀士。
皇宮裡那個神性女孩的哥哥。
那個謀士的年齡應該不大才是,為何生出瞭如此之多的白髮?
袁淳輕輕挑起眉頭。
白髮謀士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在下西境徐清客……半夜登門拜訪,打擾了。”
對於這個夜半三更的不速之客,龍凰語氣不善,冷冷道:“這裡是中州,不是西境……況且,老師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苦策把目光望向袁淳先生。
徐清客一笑置之,同樣望著石桌前的那位紫袍老人,他輕柔笑道:“袁淳先生,我有一事……想要問問您。”
袁淳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