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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細雪殘留的破碎劍片,一片一片被排出體外,順著經脈流淌,刺破指尖,噼啪落在地上。
他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壓制劍傷。
靠在殿柱上的黑袍寧奕,掙扎抱起丫頭,他指尖不斷流淌著稀薄的神性,去溫暖青衫女子的胸口,兩個人抱在一起,抵抗者殿內的寒氣。
寧奕聽著徐清客的話,思緒駁雜之間,艱難喘了一口氣,他靠在殿柱一旁,在角落裡探出半邊頭顱,神情複雜看著那位白髮謀士。
徐清客所說的,是一個極隱蔽的秘密。
周遊拿到拔罪之後堪破了這個秘密,若不是蓮花道臺決戰的前一夜,周遊傾盡一切的“教導”,那麼寧奕根本不會知道。
這世上還有第三種長生術!
那麼,那個白髮謀士……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皇帝揉了揉眉心。
他聲音沙啞,問出了寧奕想要問的那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
……
……
承龍殿的風很大,兩位涅盤修行者就站在他的身旁,道火點燃,汲取著磅礴的星輝和神性,在大殿內形成渦旋……
這是一場劇烈的風暴。
而徐清客就站在風暴中心。
他靜靜想著太宗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他是誰……
白髮謀士笑了笑。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慢開口。
“道宗三清閣立在西境的偏隅角落,雖然遠離四境,但天都城千年來一直打壓道宗……這百年來,雖然三清閣的處境看起來還算過得去,但時間往前推五百年,那時候天都的鐵騎曾經西掠四次,打得三清閣死傷慘重。”
太宗聽著這番話,沉默下來。
時間往前推五百年,那個時候的他,剛剛完成了登基,坐上真龍皇座之後,安撫天下,打壓境外,鐵騎西掠之時確有……他擊垮了道宗頑固的抵禦分子,打碎了西境的抗外之心,把這片疆土徹底納入麾下。
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手段和方法。
但站在他的高度上,暴力往往是最有效的。。
徐清客笑道:“我並不是想借著這番事情……指責你,相反,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但是在西掠道宗的那場戰役裡,你殺死了很多三清閣的大修行者,讓西境道宗一度萎靡不振,數百年才緩過氣來。”
皇帝皺起眉頭,看著藍色道袍搖曳的少年教宗,尤其是對方額頭上的那朵涅盤道火……自己當時擊殺了好幾位道宗的涅盤。
於是太宗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記憶仍然鮮活,把那一戰交手的敵人一個一個從記憶裡拎出來。
卻發現,與眼前的少年,一個也不符合。
徐清客笑著提醒道:“是陳摶先生。”
陳懿的面色仍然平靜。
寧奕的身子骨卻冷了起來。
陳摶……道宗那個生出來是凡體,然後靠著大毅力,修行成為後天“道胎”的天才?那個被盛讚為可以與“太乙救苦天尊”相媲美的“陳摶老祖”?
太宗冷冷的聲音呵斥道:
“胡言亂語……陳摶根本就不是那個時代的人!”
在他的記憶之中,道宗與自己交手的那幾位涅盤,各自的功法,境界,乃至死法……都一清二楚。
根本就沒有“陳摶”,那個道宗後天道胎,早已經不知所蹤,不知死了多久!
徐清客笑了笑。
“不用著急,我還沒有說完呢……”
他柔聲道:
“陛下你出手打死了道宗的那幾位涅盤,可那時候的‘陳摶’,只不過是西境的一個普通凡人,在大隋鐵騎的衝殺之下死去……你當然不會記得,你連面都沒有見過,又如何能夠認得他?”
徐清客淡淡道:
“第三種長生術,把肉身拋去,留存魂魄,重新開始……這是真正的長生術法,也是所謂的‘轉世’。那個時候的‘陳摶’,已經成功轉世了。”
皇帝瞳孔收縮。
徐清客口中的“第三種長生術”,像是一柄利劍,刺在了他的胸口。
白髮謀士笑著問道:“這一幕,是不是有些熟悉……陛下是不是想到了曾經的某個熟人?”
靠在殿柱上的寧奕,神情有些惘然。
他忽然想到了紅山上的那副畫像。
泉客……太乙救苦天尊……那隻九頭獅子……
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