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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蓮花道場入口走進來的那個男人,身形有些略微的臃腫。
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但是沒有辦法,有些時候,為了生活下去,人總是要放棄一些東西……所以他放棄了自己的面容,徹底的換了一副模樣。
他早已習慣了鄙視和厭惡的目光。
所以他坦然地走入蓮花道場。
這個醜陋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比起徐清焰……更吸引目光。
珞珈山的小山主葉紅拂皺起眉頭,她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厭惡,如果這裡不是大朝會,如果這裡沒有這麼多的權貴,那麼她一定會讓這個礙眼的“男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僅僅是葉紅拂皺起了眉頭。
所有看清這個男人醜陋面容的修行者,都皺起了眉頭。
他的臉上,幾道疤痕交錯縱橫,像是被刀器刮擦,擰在了一起,五官都有些模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猙獰的怪物。
但他此刻在笑。
他的心情很好……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道宗方向,與那個黑袍年輕人對視,他看到了寧奕眼中的惘然,也看到了青衫丫頭困惑的眼神。
……
……
寧奕在通天珠上,見過他一面。
那個在珞珈山墓陵裡,蹲守了半年的男人。
他先前有種預感……這個男人是為了“裴旻”而來……為了裴旻而來,那麼其實就是為了自己和丫頭而來。
當他發現衣冠冢沒有異樣的時候,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放鬆了警惕。
裴旻的衣冠冢完好如初。
到了此刻,寧奕的一邊肩頭被墨守按住,他死死盯著那個從場外走進來的醜陋男人,揭開了遮掩容貌的面紗之後,他仍然識別不出對方的身份……
只不過有一剎那的對視。
寧奕有些惘然。
他的腦海裡,似乎閃過了零零碎碎的畫面。
思維拼命的運轉……他努力地去想……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
把這張臉去掉……
他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
……
……
這個醜陋的男人,最終登上了蓮花道臺,然後站在了李白麟的身旁。
他的腰間,有一枚顯眼的令牌,向著所有人,昭示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執法司的少司首令牌……令牌很新,因為他站在這個位子上的時間,本來就很短。
執法司大司首的眼神很是平靜,三司之內的一些官員,看著這個醜陋男人……事實上,只要在三司內有一定的地位,稍稍打聽過一些訊息,那麼對這個叫“公孫越”的男人,絕不會陌生。
公孫越是天都,這幾年來,晉升最快的人,沒有之一。
從偏遠地區調入天都,一來就坐上了持令使者的位子,接著在小雨巷事件之後,順利被西境扶持上位,接替了應天府“布儒”的座椅,填補了少司首的一個空缺……從此之後,一帆風順,步步高昇,比起這一路風調雨順的官路仕途,更重要的是,這個叫公孫越的傢伙,醜的驚人,也神秘的驚人。
執法司內,有人調查過他。
查到了他的背後是西境。
再往後查,便查不到具體的人物,細節,脈絡。
從來沒有人想到……他的背後是西境,不是西境的某一點,而是一整個西境。
公孫越的背後,不是某一座聖山,不是某一個王爺,謀士。
而是三皇子。
沒有人知道,他在執法司內奉命而來,是做什麼……天都執法司空缺的少司首位置被填補了,任務量卻加大了,原本屬於“布儒”的司署任務,被均勻分攤到了其他少司首的身上。
這個叫公孫越的男人,坐在了執法司的位子上,獲得了極高的許可權之後……便徹底在這個機構內銷聲匿跡。
天都興起過一段“調查寧奕”的風波。
最終不了了之。
在各方勢力的運作之下,一份“完美”的答卷交到了宮內。
然而……有一個人並沒有就此打住,他還在追著“真相”緊咬不放,從天都……到珞珈山。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今天。
蓮花道場外,跟公孫越一起下了馬車的,還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顧謙並沒有隨公孫越一起入場……他默默靠在道場旁邊的石壁處,親眼見證執法司和情報司的同僚,封鎖了所有的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