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摔跤的熊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指尖掠動,他站在書架前,一本本觸動著古籍,像是觸動著自己“年輕”而又“蒼老”的靈魂,以及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
他閉上雙眼,沉沉吐出一口氣。
徐清客來到了一處古舊的小木桌前,這裡很是乾淨,只擺了一張畫。
簡單的鉛頭,筆跡粗細不均勻,畫出了一個小男孩,肩頭扛著女孩,在牆壁的那一邊。
另外一邊,猴子,僧人,白馬,在木臺上,臺下是一顆一顆的人頭,鼓掌,歡呼的聲音拿波浪拂動的曲線繪畫而出。
這幅畫很乾淨。
牆的這一邊是眾生,也是一場戲。
牆的那一邊是孤零零的兩個人……一對年幼的兄妹,是孤獨的看戲人。
徐清客的回想,略去了很大的一部分。
從這張畫開始。
或許從那天起……那個會鑿壁偷光,帶著妹妹看隔壁戲班唱戲的小男孩,就已經“死”了。
徐清客神情漠然,觸碰著這副簡筆畫。
此後的歲月,走馬觀花的掠過。
他吃了很多苦,但都不算什麼。
因為他在這之前吃過更多的苦……或許是因為“妹妹”的緣故,整件事情的過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順利許多。
從那天之後,他開始一步一步實行計劃,殺匪劫貨,輔佐幫派,在西境成名,然後結識那位憋足一口氣想得到“權力”的年輕殿下,錦囊妙計,平定西境,再赴西嶺……見證了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完成蛻變,登上太清閣的寶座。
徐清客付出了很多,才得到瞭如今的局面。
不是為了得到什麼。
而是為了見證未來。
……
……
青衫男人凝視著那副經歷了歲月洗滌的老畫,他指尖柔軟,眼神也有些柔軟……
如果說,整個計劃當中,有一絲一毫的不順利。
那麼就是那個姓“寧”的小傢伙,趕在了李白麟的面前,摘下了“細雪”。
如果說,還有更多的不順。
那麼就是他徹底失去了“徐清焰”對自己的信任。
徐清客記得自己送“徐清焰”離開天都,去往紅山高原,分別時候的場面。
那個女孩登上馬車之時,憤怒,怨恨的眼神,盯著自己,一言不發,像是一隻倔強的小鹿。
這麼多年的兄妹之情,如今只剩下了恨意。
如此也好。
那個姓寧的小子是一個可靠的人,自己的妹妹也不算沒有依靠。
他換了一種更加“溫和”的手段,讓徐清焰進入了皇宮。
一切的佈局都已經完成了。
天都許久沒有他的訊息……是因為他已不需要再做什麼,該扶持的已扶持了,該打壓的已打死了,種下的因,即將生出參天的果。
於是這段時間,徐清客就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出過面,露過相,甚至在天都東西兩派的權力鬥爭裡,他就像是沉沒的石粒,那些與他名聲相匹配的詭妙的計策,佈局,一次也沒有浮現出水面。
西境的不少幕僚,已經隱約傳出了罵他“沽名釣譽之輩”的聲音。
不過他不在乎。
清客清客,清白之客。
徐清客這個名字……他很喜歡,他來這世間“匆匆”走一趟,本就不是為了成名,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如何顯貴。
一百七十四天的閉關。
他推演了無數未來,見證了無數的碎片,耗去了大量的壽命,確保每一環都不會出現紕漏。
只是今日,有一些不祥之兆。
徐清客注視著那副白紙簡畫,他輕輕拿起,翻轉過來,看著背面的字跡。
女孩曾拿著無比歡快的筆跡,寫道。
“哥哥,每一天都要開心啊。”
徐清客抿嘴笑了笑,珍而重之的收起字畫,一隻手揉了揉眉心,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的袖袍另外一邊,湧現出淡淡的青光,抬起手來,袖口青光浮現,滑出一副極小的袖珍算盤,玉珠啷噹,竹製的木簡做算骨。
他要找出讓自己覺得不安的那一環。
每日推演,都是如此。
先是輕柔的以指尖催動運算元,玉珠堆砌的速度越來越快,翻滾如雷,噼裡啪啦如驟雨,青光之中,青衫男人皺起眉頭。
他看到了一場大雪。
東境……不老山……金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