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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都是碎石,在太宗踏出涅盤通向不朽的那一步後,所有的碎石都懸在空中,他伸出一隻手,把攔在自己面前的石塊拍碎,步伐緩慢而又穩定。
寧奕向著徐藏身死的那個方向走去……
那裡是徐藏身死道消的地方。
也是細雪劍斷的地方。
承龍殿的破碎之地,四位大修行者都僵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只需要一個打破平衡的契機。
最後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
皇帝的面容變得愈發蒼白,他努力抬臂,兩位大修行者將其重新壓下。
寧奕一步一步,向著破碎大殿的盡頭走去,他眼神冰冷,登上坍塌的石階,然後伸出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攥住碎石之中的那把劍柄。
“細雪……給我出來。”
“鏘”的一聲!
少年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狠狠拔出了那把劍。
那是一柄……只剩下劍柄,還有小半截支離破碎劍身的劍器。
寧奕的眼神有些悲傷。
他攥著半截碎裂的長劍,劍身上還有徐藏殘留的死氣,霜殺的寒意。
劍碎了,沒有關係……
劍骨還在。
劍骨長存。
他攥著“細雪”,手臂緩慢下垂,與地面形成一個斜切的弧度,體內的白骨平原呼嘯蜂鳴,神池之內的池水不斷膨脹。
在那柄斷裂的劍器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匯聚……雪白色的遊光,像是霜雪一樣冰冷而悽美,在斷面上重新凝聚。
寧奕默默以另外一隻手搭在眉心。
“山字卷——啟!”
徐清客的神情有些變幻,他能夠明顯感到,在此地相互角力,僵持不下的星輝渦旋,竟然隱約向著那個拔出斷劍的少年移動。
這是什麼神通?
命字卷的算力在占卜“寧奕”的時候,一直隔著一層霧。
那個年輕人的身份,始終是一層謎。
在蜀山小師叔的身份之下。
在西嶺孤兒的身份之下。
還有一個更深的,更關鍵的身份。
白髮謀士的眼神變了,他看著拔劍而出的那個少年,聲音有些沙啞,喃喃道:
“他是……執劍者。”
“執劍者”這三個字,在承龍殿的上空響起。
崤山居士和陳懿聽到了這句話。
太宗也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一個極大的秘密……但對於涅盤境界的那些大能來說,這又不算是秘密。
專門斬殺不可殺之物的“神秘傳承”,誰也不知道執劍者的傳承如何延續,誰也不知道執劍者的香火如何連綿……但這一脈的殺力,卻讓所有見識過的人物心有餘悸。
世上沒有“執劍者”不可殺之物。
徐清客的眼神裡有一抹恍然,一抹釋然。
怪不得。
怪不得蜀山的趙蕤先生會留下細雪那句讖言……持細雪者,為蜀山小師叔,天下大勢,為之辟易。
無物不能斬開。
怪不得西海的葉長風會破例收寧奕為弟子。
怪不得自己每一次以“命字卷”占卜寧奕之時,總是一無所得……因為這一卷古卷的真正歸屬者,本就不是自己,而是執劍者。
寧奕拔出“細雪”。
白骨平原的劍氣堆疊而出。
他握著那把神性高漲的古劍,渾身帶著霜雪和濃濃寒意,虛無的劍鋒在地面拖曳出火星,承龍殿內,既下雪,又燃火。
寧奕一步一步登上皇座石階,來到了太宗皇帝的面前。
走到這裡,已用了他太多的力氣,這座大殿里布滿了涅盤境界的氣勁,以他如今九境巔峰的修為,寸步難行,若不是大毅力……連一步也走不動。
皇帝看著寧奕,聲音沙啞道:
“執劍者?”
寧奕面色無悲也無喜,只是默默看著太宗。
他點了點頭,鼻腔裡輕輕嗯了一聲,平靜道:
“執劍者。”
他攥著細雪。
這一劍,只是殺力比肩十境的一劍。
這一劍在太宗的面前,就像是浩瀚的大日之下,一根脆弱的霜草。
這把劍還是斷裂的細雪。
但劍骨仍在。
這根劍骨,是“執劍者”的劍骨,是斬開世上一切黑暗的純粹光明。
這一劍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