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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田諭揪了揪自己不多的頭髮,望向寧奕,發現烏爾勒的神情有些恍惚。
田諭試探性問道:“烏爾勒,你錯過了那個人嗎?”
月光之下,篝火之旁。
田諭看著正襟危坐的烏爾勒,輕輕喃喃道:“或許吧……如果我留在這裡……或許就錯過了。”
揪著頭髮的草原漢子,不知道對方此刻心底在想誰。
他儘可能去腦補出一個“女子”,卻無法想象出烏爾勒喜歡的女子是什麼模樣。
等等……為什麼是一個?
也許不止一個呢……
既然如此……
田諭甩了甩腦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迸出這個念頭,不過像烏爾勒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的仰慕者吧,他望向遠方那個披著白袍的年輕少女,不知道為何,心裡多了一些悲哀。
目光對接,後者對田諭吐了個舌頭,然後惡狠狠的瞪眼。
田諭連忙避開另外一道目光,心亂如麻,連忙問道:“烏爾勒,你喜歡的那人……不會等你嗎?”
寧奕笑著問道:“可萬一我死在這裡呢?”
田諭怔住了。
他沒好氣怒道:“說什麼呢?你,你可是……烏爾勒啊!”
這聲音有些大,引來了許多側目的眼光。
田諭的臉上有些發燒,他咳嗽一聲,“喝酒,喝酒,我請你喝酒!”
老實人擲來一隻“水袋”,好心提醒道:
“草原上獨有的葉子酒,很烈。”
寧奕接過酒袋,笑著喝了一大口,辛辣入腹,渾身暖洋洋的,通體舒泰。
田諭由衷感慨道:“烏爾勒,好酒量!”
寧奕閉上雙眼,任由多餘的酒液滑過下頜,中間沒有停歇,一飲而盡,葉子酒初入口時,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意,像是霜寒打過,葉子割喉,接著便是萬物化開的春日暖陽,熱流從小腹升騰,蔓延到渾身四處。
閉上眼後,什麼都看不見。
喝了酒,又像是什麼都看見了。
比起田諭,這隻雪鷲部落,寧奕才是真正的跋涉者,流亡者,他的家鄉遠在萬里之外,想要歸鄉,路途漫長。
他的對手是東妖域的小白帝,灞都城的姜麟,灰界的東皇。
準確的說……是整座妖族天下。
每一天都在生與死的邊緣遊走。
而萬里之外,的確有人在為自己守候,那扇歸鄉之門曾經一度開啟,而後在自己面前被關閉。
還有機會回去麼?
從踏出皇陵的那一天起,寧奕每天都會問自己。
這個信念一直堅定,未曾動搖,但那扇門關了之後……似乎有了一絲掙扎。
他猛地睜開雙眼。
……
……
田諭目瞪口呆。
這已經不能拿“好酒量”來形容了,草原上人人善飲,但能喝一整袋葉子酒的,已經是飲中豪傑,鳳毛麟角,烏爾勒一口氣便飲盡了,這算是什麼?
怪胎。
田諭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酒袋,他的酒量已是不俗,特地備了一個比常人大兩倍的大酒袋子,滿滿當當出門上路,這些日子,葉子酒都是省著喝的,因為沒有儲備,喝一點少一點,他可捨不得。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今日快到終點,還剩一大半,才動了“奢侈一把”的心思。
寧奕的這個舉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正值芳齡的少女,她們注視著“烏爾勒”仰首將酒袋一飲而盡的場景。
寧奕睜開雙眼之後,便站起身子。
所有人都望向這裡,一時之間,歌聲和舞蹈都停住了,不知道烏爾勒要說什麼。
寧奕的目光掃了一圈,望向篝火的角落。
那兩位女子的神情有些微妙。
寧奕笑著望向那位披著雪白大襖的少女,兩道目光對碰之後,後者的面容飛起了兩酡紅暈。
“敢問姑娘名諱?”
少女放下古杯,感激地望向寧奕的方向,認真道:“叫我靈兒就好。”
寧奕在田諭耳邊傳音道:“不要感謝我。”
眾目睽睽之下。
寧奕拽起了目瞪口呆的老實人,在雪鷲族人的注視之下,對那位年輕少女發出了邀請。
“靈兒姑娘……他想請你跳舞。”
出乎意料的。
一片安靜。
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