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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潮。
寧奕踩踏飛劍而行。
身後是轟隆隆的雪崩聲音,高原雪崩,雪潮如一線垮塌,追趕而來,雪白潮水之中隱約有漆黑頭顱。
紅櫻小妮子的臉上,風霜已經凝結,她的面容憔悴了許多。
連續七八日的馭劍飛行,沒有一刻的修行。
如果沒有“山字卷”,寧奕早已經油盡燈枯。
踩在飛劍上的黑袍年輕人,臉上沾滿了凍結的血汙。這一路掠來,他以劍氣斬殺的妖靈已是不計其數,幸虧山字卷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星輝,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寧奕的眼神仍然平靜,像是一片冰凍的湖水,即便到了如今的局面,仍然沒有多少感情變化,飛劍的劍氣不斷轟鳴,加速,在數十個呼吸之後,將身後那片雪潮甩開。
他已經嚴重偏離了原先規定好的路線。
踏入西妖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像是被“好運”砸中,在虺蛇族的那一次戰亂迸發當中,被逼迫地偏離了一絲方向,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衝突,天災,人禍,妖潮,沸亂……命運的指標被這股外力改動,他被迫改變了第二次方向,第三次方向,而且迴歸正軌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小。
他被逼著在西妖域南下,兜兜轉轉。
遇到一次妖潮,是一個機率極小的事情。
遇到兩次……更小。
而遇到連綿不絕的妖潮,即便是西妖域如此混亂的領域,也不可能,除非整座西妖域都開戰了。
自己所過之處,似乎總有一些勢力想要挑起爭端,而手段各異,最終夾在夾縫之中的自己,被逼得只能逃竄。
這些麻煩……自己前腳到,它們後腳至。
到了這一步,寧奕也很清楚了。
“有人在算計我。”
身後的雪潮聲音逐漸熄滅,擺脫了那場動盪之後,寧奕並沒有停歇,他獲得了這八日來的第一個休息,神念瀑盪開來,這片荒原,在西妖域版圖之中,並不歸屬於任何勢力,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安寧機會。
馭劍掠入一座山洞。
寧奕袖口摔出一連串符籙,火星燃起,洞口被風雪蓋過,符籙將這座山洞的入口遮掩地嚴嚴實實。
紅櫻小妮子被他輕輕放在地上。
符籙生火,點燃黑暗。
寧奕走到洞口,神情警惕,神念仍然在蔓延,到了這裡並不意味著“安全”。
西妖域一直很亂,聽說幾座超然的妖族大勢力,都把這裡當做棋盤,但是真正有資格插手棋局的,除了那些身份地位極其尊貴的妖族權貴,就是“妖聖”級別的人物了。
寧奕揉了揉眉心,他一直藏住“紅雀”,無論遇到多麼危機的關頭,都不願意馭使朱雀逃命,便是因為……他懷疑灞都城盯上了自己,那座立在南妖域雲頂之上的古老城池,是妖族最頂級的大勢力,在對抗大隋的攻堅戰中,起到了領頭的作用。
灞都老人是“妖聖”級別的大能,他的手中,自然握著西妖域大量的“棋子”,也有著掌控棋盤的力量。
但寧奕並不認為,如今佈下這局棋的是這位老人。
那位灞都老人如果確認了自己的“方位”,大可以直接出手,隔著千里把自己拘過去,以他的手段,想要做到這些,實在太過簡單……一位涅盤大能,浪費好幾日的時間,陪自己“玩耍”?
不合邏輯。
但是……灞都城內的七位弟子,每一位都是位極妖族的權貴。
寧奕神情陰沉下來,一開始踏入西妖域,引動“虺蛇族”動盪的,不是別人,正是依附於灞都城下的“雲豹”。
佈下棋局的那個人,怎麼得知自己的方位的?
其實也很簡單,只要足夠了解自己,那麼便不難推演出這個結局……從朱雀域逃離,自己一定會避開南妖域灞都城,選擇西行繞線,貼著虺蛇族雪林。
因為這條路線是最為穩妥的路線。
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很瞭解自己的人。
他在佈下這局棋……想要“玩死”自己?
寧奕長長吐出一口氣來,他腦海裡想到了自己在紅山時候遇到的那個魁梧身影。
肩頭披著寬大白袍,單手攥著金銀平脫刀鞘的那頭年輕大妖,看起來不像是這麼一個“工於心計”的“腹黑謀士”,玩這麼一出,實在不符合自己對姜麟的預期。
只不過局勢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差。
自己確切的行蹤應該沒有暴露,只不過有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