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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的馬車,緩慢離開。
初月正升的天都皇城街道上,擁擠人流中,多了並肩而行的一男一女。
“寧奕先生......清焰最近在跟隨居士修行,很忙很忙。”
帷帽被微風吹得搖曳。
徐清焰聲音很低,她透過皂紗,打量著寧奕的神情。
“那封信......那封信......你看了嗎?”
寧奕不知道女孩為什麼如此緊張。
他想到了那封躲過自己感知能力的古怪的信,點了點頭,解釋道:“我也......很忙,所以今日來看看你。”
徐清焰小小松了一口氣。
她記得以前在古籍上看到了那樣的一番話。
人的所有關係就是互動的。
友情,求情......愛情,都是這樣,這世上存在著一杆無形的天平,你放上去一樣,別人放上去一樣,就有了羈絆和關係。
這座無形的秤砣,衡量著來與往,去與回,歲月光陰蹉跎,人間百般付出和回報。
古籍上說,最怕的就是默默付出,卻得不到相應的回報。
徐清焰不怕這個。
她只怕,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一座天平,放上去了,就杳無音信了,石沉大海了,這世上的距離有時很近,有時很遠。
近的時候遠在天涯也近在咫尺,遠的時候近在咫尺也遠在天涯。
徐清焰笑著說道:“先生願意來看我便是好事。”
街道上人流來往,兩個人默默前行,沒有一個去向。
像是浮萍。
寧奕看著徐清焰,她身上的衣衫有些破舊,衣袖有焚燒的痕跡,他輕聲問道:“在松山遇到了麻煩?”
徐清焰抬起頭來,笑盈盈道:“遇到了一隻離魅。”
離魅一族,生性屬火,卻是極寒。
怪不得她身上衣袖,被火焰焚燒,卻留有冰渣痕跡。
“說好了,你要來找我喝茶,今日我從松山修行回來,可以出宮啦,我請你去喝茶。”
寧奕被前面女孩拉了拉袖口,身不由己前行,他
沒有掙脫,順其自然,笑了笑道:“要回東廂喝茶嗎?”
“才不嘞!”
徐清焰回眸一笑,眨了眨眼,道:“天都很多很多茶館的。”
......
......
春風茶舍。
“如沐春風”四個字,懸掛在茶舍門前。
古樸的四方亭,一個個雅間隔開,裝飾得古色古香,頗有氛圍,垂攏著好幾個小型的紅燈籠,微燻拂檻,茶香嫋嫋。
茶與酒,雅與俗,其實本質並無高低貴賤,只不過好事之人喜歡評判,各有所好,在天都皇城,大隋律法之下,刀劍不得出鞘,喝酒可以,動粗不行......所以若是一定要給這座古城在雅與俗之間推拒定奪,那麼最終的結果,一定不是俗。
喝茶是一件雅事,在茶舍裡喝茶是一件大雅之事。
就像是......打架是一件“俗事”,在專門打架的擂臺上打架是一件“大俗之事”。
很多事情,不需要專門找一處地點,譬如喝茶。
只要有水有茶葉,那麼便可以喝茶,在自家的府邸裡,在小攤的陽光下。
所以專程來到茶舍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隻為了喝茶而來。
喝茶比喝酒清淨。
所以來茶舍喝茶的,大多是圖一個清淨。
清淨二字,值不值錢,要看放在何處,如果放在偏僻老林,比如南疆十萬裡大山的某處山疙瘩,那就是分文不值;但如果放在大隋中州,皇城天都,那便是千金難求。
清淨之地,方便辦事。
推開春風茶舍的屋門,寧奕便瞥見了好幾處角落,雅間簾子起伏之間,顯露而出的一角官袍,三司的成員,大隋的血液和骨幹,似乎都有著“喝茶”的癖好。
能夠在天都這片萬金之地開起一座茶舍的,想來也不是一個尋常人。
兩人隨便找了一處隔間坐下。
一方青色八角木桌,做工精緻,用料考究,青翠欲滴。
寧奕不懂茶道,也不懂繁瑣禮節,他剛剛才在素華宮裡見到了那張“白鶴出雲海”的茶海
,這裡只是供天都子民消遣的茶舍,自然無法畫素華娘娘趙湫那樣,極盡奢華的堆砌物件。
但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