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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為天子的第二年,對謝籍來說是從困難模式開始的,開年還沒怎麼就失去了袁大夫,接著他一直倚仗的,並幫助他順利接掌政權,幫他處理了大多政務的中書令王甫因不慎跌倒而幾近陷入昏『迷』。
失去袁大夫,對謝籍的打擊無非是少了個說話好聽,能自動領會他意思的司隸大夫。失去中書令王甫對謝籍而言,可以說是天都塌了一小半,訊息深夜送來,謝籍瞬間清醒,一點睡意不留,起身披衣,也顧不上洗漱整理儀容,當即便過府去看望王甫。
謝爹正好在王甫家留宿,謝籍去的時候,謝爹正在和昏『迷』才轉醒,並清醒到能說明白話的王甫談朝堂事:“九郎雖年輕,但心裡自有成算,只是心『性』還有些不大安定。這孩子得好生勸導,將來未必不能遠邁秦皇漢武,我倘辭中書令,張煚雖還年輕,但亦能接此重任。”
這大約是王甫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王甫深知謝籍尤重情義,舊年與他們交的,如今在朝堂上,便是指著他鼻子罵,他也更多是無奈,最多氣惱一番,並不會做什麼。但熊孩子至今是熊孩子,倘無舊交在朝,他能放手施為,只怕要糟,好比蕭量,那不是不想動,也不是不能動,而是當著舊交的面,沒好意思犯熊。
“辛苦師兄了,這孩子從小不讓人省心,又愛跟我對著來,多虧師兄這些年教導,才不至讓他失教。”
“你也要擔當起來才是。”
謝爹:“算了罷,我們父子天生沒吃那碗飯,倘日日相對,只能彼此嫌棄。”
王甫哭笑不得地搖頭道:“總是你們父子間事,自去細思量罷。”
王甫話音落下,僕從在謝籍點頭後入室內通稟,謝籍一進屋,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氣息較平日更弱許多的王甫,有點頭疼:“快別說什麼辭不辭的,先養病罷,中書省那麼多官吏,總有能頂事的。”
“陛下,臣年事已高,早晚有這一日,且經自一遭,臣已深感人不在盛年,體弱多勞損,自覺是時候該頤養天年了。”王甫這一跌,因歲數大,少說要年餘才能好。中書令半個月不理事無礙,年餘不理事,必會出『亂』子。
最終,為王甫能長命百歲,謝籍還是同意了張煚接任一事,張煚本就是王甫重點栽培的,資歷什麼都都已經熬足,只是年歲還略輕點,別的都無礙。當然,政權沒有不帶血的交接,中書省的交接,兩位中書令間可以不帶風波,張煚成為中書令後,在中書省裡少不得掀起點風風雨雨。
謝籍自覺這些風雨不干他事,張煚既然是王甫看中的,想必能力不缺,馭人之能也夠用,自然不會連中書省的風雨都應付不過來。
又半月,張煚接調令入中書省為中書令,張煚入中書省許有風波,許沒有,至少到謝籍這裡看著是一切風平浪靜。風平浪靜是風平浪靜,肯定沒王甫那麼趁手,謝籍現在大多政務都得自己處理,張煚不是指望不上,而是張煚說了:“臣非是王相公,總以長者慈懷示陛下。”
換句直白話來說:我又不是你師伯,幹嘛要繼續寵壞你,別瞎琢磨了,趕緊好好批你的奏章去吧。
看著滿案奏章,謝籍苦不堪言,只能想象滿案奏章都是小青梅的笑臉,不然真是一刻鐘都待不下去:“早知道不該答應讓張子明來接任,張子明這個沒上沒下的混蛋,連朕的話都不聽。”
謝籍自來很少用“朕”這個字眼,這會兒用是滿心苦澀,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簡直沒有一點威嚴,甚至可能還沒太多尊嚴。
不過,張煚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張煚能被王甫看中,是因為這位太有手段,太有方法,腦子活轉得快。謝籍對著滿案奏章面『色』發苦,他便邀能讓謝籍甜起來的邰山雨進宮去看望“辛勤為天下子民計的陛下”。
“他這樣忙呀?”
“天子任重,江山社稷,黎民安樂皆在肩頭,自然是忙的。”張煚面對謝籍時像個不近人情的混蛋,面對邰山雨時卻特別溫柔和藹——這是發給陛下的糖,當然要保有原本的可愛柔軟,浪漫天真,不然就不甜不著陛下。
邰山雨也委實很多天沒見著謝籍了,戀愛中的男女,一會兒不見都像隔著半個世紀,何況這麼些天不見:“好的,那我準備一下就進宮瞧他去。”
這一準備,邰山雨就準備到了下午去,謝籍在宮中剛吃過飯休息了會兒,正要繼續跟奏章戰鬥到底時,門口傳來一聲輕笑,抬眼看去,小青梅在雕花朱漆大門邊笑意盈盈。隨著小青梅走近,沁人心脾的梅香,也隨著她一點點傳遞到謝籍呼吸間。
雖然門外就有梅,但